她说,最近你还好吗?我在听Kim Crimson和Pink Floyd。
她说,我的成绩也可以去美国当交换生哦,只要考了托福就可以。我可以去考,我去找你好吗?
没有回信。
到最后,邮件就像个单向的日记,即使写满后总是原路返回到她的草稿箱里。而她重复最多的不再是缠绵情话,而是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方霓准备着托福,因为考试费很贵,所以打算一次性考个好成绩。终于有一天,梁恒波的电话不再是忙音,可以打通了,但也只是打得通,没人接。
她内心振奋着。反反复复地想,应该怎么跟他说第一句话。
直到三天后的深夜,有人加了她的微信。是裴琪。
裴琪找她的目的,非常简单明了。
“你是宋方霓,对么?我服了,请你不要再联系梁恒波了,懂?如果,你还存在有一点点羞耻和良心,我请你放过他。拜托你不要把他拉到和你一样又傻逼又疯狂的水平。你知道恒波和你分手后,他有多伤心吗,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请你不要烦他。而且,他现在和我在一起,我现在才是恒波的女朋友,我爸很喜欢他,准备要认他当女婿的。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借你。但你们不可能复合了。”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裴琪的声音很甜也很脆,就直愣愣地切进自己的耳朵里。
甜到了像棉花糖,甜味总是转瞬即逝。脆到了像扯断一根珍珠项链,令人觉得完整是那么虚幻,痛苦的持续却是那么地长久。
“……谁说我打算和梁恒波复合了。”宋方霓听到她自己冷静地说,然后挂断了语音。
她再也没有打过电话。
大三下半学期,宋方霓以j1身份去纽约交换了三个月,又短暂去了法国和瑞士交流。而到了大四快毕业时,宋方霓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如果有高中同学站在眼前,肯定会认不出宋方霓。早春三月,她穿着很短的格纹短裙,v领衬衫露出锁骨。一头飘逸的长发夹在身后,有几缕挑染成很淡的粉红色。
没有人知道,宋方霓在大学之前,是一个性格偏内敛的女孩子。现在的宋方霓是国政系最拿得出手的一个耀眼人物。
大学里追她的人非常多,有几名优秀的男生和宋方霓走得很近,而“老宋”的花名就牢牢地跟着她了。爸爸新开的理发店据说生意不错。他依旧负责理发,继母则接替了妈妈的工作,忙里忙外的。宋方霓会在国外跟爸爸视频,每次超过五分钟,继母就过来催着吃饭,或者说客人来了之类。
慢慢的,宋方霓和爸爸联系也少了。
之后只清明回去一次,是陪爸爸给妈妈扫墓。
她的宿舍总是人来人往。宋方霓依旧忙着打工,但赚来的钱不需要给任何人,而是自己留着。
欧阳文约了宋方霓好几次,她才有时间出来。
他们坐在欧阳文的跑车里。“哎,你太忙了,咱们高中同学同班聚会都没来……”欧阳文说,想起之前在夜店的插曲,不由迅速地看了她一眼。
宋方霓仅仅是笑了笑。她的衣着变得精致,但说话依旧很少,总让人多打量几眼。
“你毕业准备留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