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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坠空。
啪。
徐建进了门,打开了走廊的灯。
他换下风衣和皮鞋,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去洗手间。他在手心挤上薰衣草洗手液,几下摩擦之后,掌中涌出细密的乳白泡沫。
自从王思年怀孕之后,男人的洁癖程度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他借着流水把手指缝隙、手腕全部冲洗干净,才用一旁挂着的松软毛巾,擦干了手。
抬头时,镜子里现出一张沉静的脸。
徐建试着弯弯嘴角,镜中人便也跟着动了一动。他突然好奇,俯身冲冰凉的镜面哈出一口热气。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于混沌中描绘自己的影子。
一点一点,擦出一个清明的世界。
客厅里电视机还开着,背景音杂乱不堪。
女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像只猫似的,蜷成了小小的一团。嘴巴因为酣睡微张着,薄毯原本搭在腿上,此时也半滑落下来。
徐建放轻脚步,带着爱恋看向王思年,生怕惊扰了她的清梦。他原本想抱她去床上睡,但是犹豫了一下,跪了下来,依赖似的靠上了她。
隔着毯子,他把耳朵靠近了女人的肚子。
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是没有胎动的。可男人发誓,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下又一下、独属于生命的有力搏动。
“你回来了?”这个动作无意间惊醒了王思年,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嗯。”徐建抬起头温声说,“沙发上冷,回卧室吧。”
王思年点点头,脚落在木地板上时,忍不出倒抽了一口冷气:“嘶,腿麻了。”
徐建笑了,亲了她额头一下:“傻。”
他搀着她起来,然后听见王思年漫不经心的问:“你今天回来的可够晚的。是不是后面几天都得这样?”
“我尽量早回来。”男人许诺,“不让你自己在家这么久。”
“没事,我能行。”女人笑笑,“要是需要人陪了,我就把我妈叫过来一起住两天。她最近因为学跳舞的事情,正跟我爸闹别扭呢。”
“好。”
“对了。”王思年在床边上坐下,枕进松软的枕头里,“昨天老孟问我,有没有把唐宁的东西寄出去。说是人家还没收到呢。”
她停了停,随口问道:“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你是不是不记得唐宁是谁了?就我那个出车祸的同事。”
徐建停下抖被子的动作,好像确实回忆了两秒,然后语气肯定的回答:“我知道,那个快递是寄去山东的吧,我早就让助理寄走了。明天我问问他,然后把单号给你。”
“那就好。”王思年说,“省得老孟给我泼脏水,说我吞人家东西。要不是当时宋乔帮我打圆场,真不知道他又怎么编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