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走了也好!
章纪堂忽然站起了身来,准备立时让人传出消息,就说他章纪堂的夫人得了急病没了。
日后他不必她回来了,他也不愿意再进这个院子!
心头的痛已经到达了极点,仿佛唯有这样做,他才能找到一点安全。
忽的又是一道闪电劈过,这个即将被遗弃的昏暗的内室突然亮如白昼。
就在章纪堂没有看到的书案上,放了一封信。
章纪堂怔了几息。
方才那发狠地思绪突然散了开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信拿了起来。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写,但他抖着手将信拆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章纪堂初看有种说不出的抗拒,可将信看下去,却又将他摄了心神。
他在雷雨夜里深吸了两口气。
她说,抱歉不告而别,因另有急事不能继续履行契约内容。
她并没提及昨日的冲突,只是用简短而清淡的笔触写了几行字。
她承蒙他的照顾,七年前穷途末路之际才得以解燃眉之急,七年后虽应契约到了章府,却得他诚意相待。
只是前路未定,离别有期,他与她并非同路之人,七年前后有缘已是幸事,往后大路朝天,此后与他不会再相见。
最后,盼他仕途和顺,早日觅得一心人。
后面另附了她将契约银钱退与他一半,所带陪嫁遣回天风楼即可。
信不长,与其说是不长,不如说短的惊人。
章纪堂反复看着信上的字迹,看到手下紧紧攥住了那信,又在意识到信纸褶皱之后,急忙地捋平开来。
他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发了狠想要说得话办的事,眼下已经散的一干二净。
她盼他尽早觅得一心人,她自己却一走了之了。
他还要去哪里觅?
外面雷声滚滚,雨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瞧着屋檐,跟敲着慌乱的人心。
章纪堂再起不了半点责备的心思,看着外面的雷雨,心下疼得发慌。
她有急事要走,昨日她开口的时候,他根本没让她说明白。
不禁不许她说明,还气她恨她,夜里更是强行将她箍在怀中,最后甩手离去。
章纪堂后悔极了,后悔地恨不能把昨日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吞回去。
雨越下越大了,像是战鼓擂在人心头。
她今日离去,遇上这样的大雨,是找到了地方借宿,还是漂泊在路上?
她身子娇弱,哪里经得了这样的雨?!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章纪堂深吸一口气,快步出了房门,高声吩咐葛效。
“快去寻夫人的下落,若是寻到了... ...”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想到她温柔却又倔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