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茂年起点高,以状元郎的出身被重用,从东宫到重臣一直都身在京城,虽说为官多年,如今却也是头一回为官一方。他知百姓惧官,亲眼见着才知道有多惧,且刘良还是三老,这实在是不应该。
若在丰年,或国有大庆之时,各地会举荐一些威望深重的三老前往京城盛贺,有时更是会受到皇上的接见,可见三老在大皖国的地位,刘良看着着实不像三老,这云北的情况怕是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些。
心里想着这些,祝茂年向出来送行的刘良拱了拱手,“多有叨扰,本官这便告辞了。”
“不敢不敢,老朽惭愧。”
祝茂年背着双手环眼看了一圈,天色蒙蒙亮,他只能看到附近的几户人家,皆是三两间低矮的茅草房,没有鸡叫狗吠声,死气沉沉,这一对比就看出来了,刘良家的房子还是这里边最好的。
转身上了马车,祝茂年撩起帘子再次拱了拱手,马车缓缓前行。
刘良领着一家人深深弯腰相送,直到马车走出去老远才挺直腰。知晓县老爷在此没人能睡着,此时见人走了立刻围了过来,“叔,叔,怎么样?”
“对对,叔,新的县老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问得就多余,看看这阵仗,马车就有六辆,还有好些个骑马的,看着哪里像是来赴任的了,上一个好歹还没把一家老小带着。”
说话的男人三十出头,虽然对这新来的县老爷嗤之以鼻,可他也知道不能说得太大声,免得招祸。
其他人心里多半也是这么想的,纷纷看向刘良,等着他给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