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赴任按规矩是不带家眷的,随侍之人有限,要被蒙住相比起来更简单。”祝长望笑,“咱们家情况不同,不算后边还没到的便有二十余人,他们却能做到从上到下如此配合,罗定此人不是易与之辈。”
“罗定此人。”祝茂年想了想,“瞧他面相非奸佞之辈。”
“他有所图,也未必就一定是图的坏事。”祝长望垂下视线,“在京城时不知云北是这样的情况,我查错了方向。一开始的云北便是受水寇所累,做为一个富裕县也有的是人愿意过来,而且那时候的云北绝没有被固安控制得这么厉害,也定没有这般上下一心,不可能如现在一般将知县圈养住,那么,那些知县呢?他们不说把云北的情况全摸清楚了,但也一定不是毫无所知,爹你可有听说过云北的半点消息。”
祝长望看向父亲,“他们还活着吗?”
祝茂年无法回答,他自认是个能臣,但同样被下边蒙住了眼睛,捂住了耳朵,所有关乎百姓的事他知道的就是下边呈上来的那些折子,若无人上报,他不知,皇上不知,满朝文武除非利益相关,不然没人知晓。
可那些,很可能才是百姓真正的生活。
他们或许水深火热,或许生不如死,或许已经从失望到绝望,再不对大皖抱有任何期待。
只是这么想想祝茂年就心跳加速,恨不得一道折子直达天听。
可是,时机未到。
祝茂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让梓鸣注意安全,长乐你也是,不要仗着有功夫在身就大意,他们未必没有养着厉害的护院。”
“知道的,爹爹。”祝长乐认真应下,想到什么又道:“过两天在两县交界那地儿有个黑市你们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