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看着柳如是,不解的道:“小姐,那钱谦益本就是薄情寡性之人,你又没有真的嫁入钱家,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进京营救?”
柳如是没有将自己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因为她自己都没把握,只是那么一点的希冀。看着苏溪,她轻笑着道:“钱先生这次遭罪怎么说也是因为我,哪怕是没有这次,在秦淮河上的交情,我也应该前来营救。”
苏溪觉得柳如是的这些理由都站不住脚,但她也深知自己的身份,没有追问,道:“我出去外面盯着,不能让他们连累我们。”
柳如是轻轻点头,心里暗叹,以她这些年的阅历来看,到了这里,这帮人就有借口,可以走了,人情尽到就行。
押送钱谦益的小队长,骑着高头大马,腰间佩刀,马身上还插着长枪,面色冷漠,目光冷静的直直前行。
押送的衙役似乎也感觉到了,各个神色紧绷,悄悄靠近,围绕着囚车,警惕着四方。
眼见京城的大门在望,气氛僵凝,一个衙役上前,在小队长身侧低声道:“队长,还有三四里,不会出事吧?”
这要是京城大门前被抢了人,他们这群人除了自杀谢罪外,半点活路都没有。
小队长冷哼一声,道:“过了长江就一直跟着,到了这个时候,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半步!”
他身后的差役又看了眼四周,道:“要不要通知京城里的人出来迎接,确保万无一失?”
“不必!”小队长竖起手,沉声道:“咱们的功劳没有凭白让给别人的道理。通知下去,所有人戒备,要是有人来劫囚,不用留手,放开手脚,杀无赦!”
衙役一听,立即抱拳,沉声道:“遵命!”
随着小队长一声令下,整个押送队伍瞬间凛然,煞气弥漫。
押送队伍变成了防御阵型,严阵以待,不远处藏头露尾,亦步亦趋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柳如是的马车悄然停下,甚至都离开了官道,主动的撇清关系。
在押送队伍的前方两里外,五十匹大马齐齐而立,上面坐着甲胄鲜明,刀兵,弓箭等武器齐全的骑兵,领头的拿着望远镜,遥遥的注视着押送队伍。
他的望远镜移来移去,最后放下望远镜,面色冷如铁的看着。
他们这一路上一直都走在押送队伍前面,时刻警惕着,却始终没有等到机会。眼见就要到了京城,那群人肯定不敢动手了。
囚车里的钱谦益也感觉到,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凝重,缩在那里,心里急剧的忐忑起来。
这要是有人来劫他,那他就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囚车缓缓向前,这忐忑剧烈增加,不远处的京城大门是越来越清晰,恐惧让他身体都缓缓的颤抖。
囚车后面的不远处,暗中有二十多人,一直盯着囚车,几番蠢蠢欲动,就是没有上前。
小队长故意放慢了速度,越到这个时候,越要谨慎。
没多久,一里,两里过去,眼见就到了护城河前,暗中跟着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不管是押队的小队长,还是暗中保护的五十骑兵,都暗自冷笑,护送着钱谦益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