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首辅这个手段太厉害,有理有据,让人辩驳不得,外加有一群人随风起浪,形成朝野共趋的大势,他们不低头也得弯腰。
许杰思索半晌,还是道:“这件事,还是得看皇上的态度,必要的话,请毕阁老给皇上写封信,阐明厉害,兵部不能倒。”
兵部要是倒了,某种程度来说,毕系也完了。
李幼唐反对,道:“毕阁老要是写信给皇上,怕是首辅那边会震怒,越发迁怒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此下策。”
张国维赞同李幼唐的话,道:“首辅对毕阁老有所警惕是正常的,现在我们的问题是,怎么阻止首辅对兵部的降级,迫在眉睫,没有多少时间了。”
从内阁透出的风声,孙传庭可能会在太子册封大典之前有定案,大典后执行。
李幼唐与许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孙传庭大权在握,强势的无可匹敌,如果背后的皇上不说话,谁能阻止孙传庭?
张国维看着两人,猛的站起来,道:“我去见傅阁老!”
张国维说走就走,也不顾及李幼唐与许杰还在。
许杰与李幼唐站起来,跟着走出偏庁,目送张国维的背影。
许杰道:“傅阁老只怕未必见他。”
李幼唐神色如常,道:“傅阁老纵然最近天庭,可也未必能阻止首辅,如果是我,我会去找孙阁老陈情。”
孙阁老,也就是孙承宗了。
许杰若有所思一会儿,道:“孙阁老不关朝政,涉及首辅,怕是未必肯插手。”
李幼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轻叹一口气。
当初毕阁老提拔,亲近的人,品性都与他很接近,对一些事情看的不透彻,或者说,对一些事情刻意的回避,不愿意触碰。
张国维迅速来到傅昌宗府邸,亲自敲门。
傅昌宗本想避而不见,思索再三,还是将他请到了府内凉亭。
张国维不等客套,迫不及待的就道:“阁老,不说兵部负责的朝廷事务,单说训练营涉及到数十万将士,更不用说他们的吃喝用度,贸贸然这么降级,要兵部如何向他们交代?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乱子的!”
傅昌宗平静的喝茶,看着张国维,道:“那些弹劾的奏本上说,你在新兵营培植私人,拉拢军院的生员。还打着毕阁老的旗号,拉帮结派,有结党之嫌,这些,你都没有上疏反驳,是默认了?”
张国维眉头紧拧,道:“阁老,非是下官默认,而是清者自清,下官不需要辩驳。现在,下官更担心两部降级,对朝政的影响,还请傅阁老指教。”
张国维拒不承认那些奏本的指责,咬紧关心朝政的为国之心。
傅昌宗看着他,道:“有没有,你心里有数,我不问。毕阁老身体不太好,皇后娘娘派了两批御医,你没有去关心一下?”
张国维见傅昌宗始终不理他的问题,面色有些凝重,还是平静的道:“下官已经让长子去了,回话说,已经渐好,没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