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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客户说的那些“某某公司”,有些也是游文超认识的。他把电话打过去,对方的老板对他也是大倒苦水,说自己是迫于无奈,因为还有其他的机床公司在降价,自己不跟进就只能喝西北风,这西北来的风又是沙尘又是雾霾的,让人怎么喝得进去?

没办法,游文超也只能降价了。他这边一降价,又引发了竞争对手更大幅度的降价,他曾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这种情况就叫囚徒困境,大家明知互相压价最后就是死路一条,但为了不死在其他企业之前,大家也只能这样做了。

这一行是没法干了,实在不行就转行吧,总不能等着把房子和宝马车都赔进去吧?

游文超第100遍地在心里下着决心。

可从头再来这种话,说出来容易,唱出来更好听,落到谁头上也难啊。

正胡思乱想间,一阵音乐响起,游文超用脚丫子从老板桌上把手机夹过来,伸手接了,也不看来电显示,便贴到了耳朵上。

“喂,谁啊!”

“老游吗,你在哪呢?”

电话里传出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隔壁另一家机床公司的老板,名叫宋景灿,平日里与游文超的关系很不错的。

同行不见得就是冤家,生意场上互相竞争的对手,私底下也仍然能是朋友。游文超与宋景灿的关系,就是如此。他们有时候会互相压价以争夺订单,有时候则会互相帮助,在对方抢工期的时候提供一些设备和工人,免得对方违约受罚。

前几天,游文超还与宋景灿一起喝过酒,喝到半醉的时候,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向对方发问,居然都是询问对方是否有意收购自己的企业,连卖企业的借口都如出一辙,那就是自己虽然看好这个行业,但世界辣么大,自己想去看看,所以只好忍痛割爱……

“我还能在哪,我就在公司呢。怎么,老宋,你又想买我的公司了?”游文超懒洋洋地问道。

“我呸,你那个破公司有什么好的,白送给我都不要。”宋景灿骂道。

“不想买我的公司,你给我打电话做甚?”

“市里胖子机床的那个胖子来了,还说带了他的老板来,想找咱们这些机床公司的人座谈一下,你去不去?”

“胖子机床的胖子?他不就是老板吗,他还有什么老板……等等,你不会是说临机的老板吧?就是那个唐、唐唐唐,唐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