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有些顾虑:“背盟而逃,长生天要责罚的……”
策棱哈哈笑道:“有什么盟约是用来遵守的?长生天责罚的是不识时务的蠢货!”
本就已有准备,三音诺颜部说走而走,当巴勒达尔亲率数千精骑来到三音诺颜部营地时,营中空空,只在营门上留下了一封箭书,其实就一句话四个字:“欠账定还。”
到底是说三音诺颜部欠自己的三千枝火枪,还是自己将要欠下的三音诺颜部一族血债,巴勒达尔没深想,也不敢深想。
“三音诺颜部奉令南下袭扰汉人援兵……”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淡淡地回应着三位汗王的质问,即便是私下父亲当面问,他也是语气坚定地这么回答。
于是什么新土尔扈特部、杜伯特部、新和硕特部、小额鲁特部和辉特部这些部族,全被推上了战场。
切尔雷赫俨然将战斗当作了试验,每一波都变着花样。骑兵突进、盾车缓进,小炮抵前,每一次失败,就意味着一个部族的消亡。这些人口不过几千的部族,损失掉数百男丁,就只能被其他大族吞并。
当壕沟已被尸体填满,马匹和破烂盾车堆成了一道防线时,切尔雷赫再度要求三部出动,这一次三位汗王再不愿拼命,他们各部都已损失了数千壮丁,起码要花一代人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车臣汗垂扎布的反应最激烈,拔刀就要砍切尔雷赫,巴勒达尔好不容易才劝服住。
“那个罗刹人就想把我们折腾干净,太明显了!”
意见没有统一,军中已起退心,晚上巴勒达尔又跟父亲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扎萨克图汗对切尔雷赫的怀疑再无遮掩。这一战到现在为止,损失已大大超过扎萨克图汗的底线,他已不能容忍儿子继续带着部族,朝深渊走下去。
“投靠汉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改个封号,受些限制,汉人又不会跑到草原上跟咱们抢牧地……”
扎萨克图汗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这想法他藏在心中已久,但因儿子早早跟罗刹人有了联络,而且争取到了大批枪炮,才没敢吐露。他这儿子历来强势,而他之前多是应付满清,对部族的把握远不如自己的儿子。
但现在,他要行驶身为汗王的权力,改邪归正。
“父汗!汉人是靠不住的!看看明朝,明人借着林丹汗稳定边疆,可林丹汗没了价值,就像丢块破布一样丢掉了!汉人从来都是羸弱的,他们绝抵挡不住罗刹人的逼压!罗刹人只要在边境一逼,再上个表定个约,给足汉人面子,就能牢牢吃掉里子,我们若是帮汉人守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