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提,不提了……诸位可还曾记得?自去年起,我锦宁就没有阵斩到一个鞑子脑袋,为此,本官心里一直不是滋味,这缩头乌龟的名声,本官背着倒没什么,可要整个锦宁背着,这就是本官的责任,所以,无论如何,这个耻辱,得洗去……”袁崇焕不在意祖大寿说的,心情好极了,淡淡而谈。

几个官佐立刻称是,这确实是事实,去年打仗,毛文龙那里大出风头,满桂那里也弄到了不少东西,就连刘吉善那个没兵的文官也弄到不少人头,唯独他袁崇焕,唯独锦宁,和鞑子一直对峙着,一个人头也没弄到。虽然仗是赢了,可这是多憋屈啊?多尴尬?别人虽然嘴上不说,可背地里肯定会嘲笑锦宁没种,就会当缩头乌龟。

“……除了除去我锦宁头上的耻辱,今日也是验证本官的计策,如今看来,却是可行的……”袁崇焕准备推销自己的计策了,他的计策,也需要得到别人的支持才行。

“请大人示下……”几个官佐部属连忙说道。

“和鞑子野战,非是我大明所长,但是,被鞑子一逼,就只能坐在城里等着鞑子来攻,却是我大明的耻辱,是我锦宁的耻辱,也是各位的耻辱……”袁崇焕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众人也跟着严肃起来,刚刚开门红的喜庆,没了。

“……今年战事,陛下早有布置,本官也不会擅自变更,不会和东虏出去野战,当以城池拖住鞑子,静观其变,但,也不能就此将自己的手脚束缚住,如果锦宁还和去年一般,躲在城池里一无所获,即便是赢了战事,那也是天下人的笑柄,……我锦宁不能出大军前去和东虏野战,但是,却可以在东虏的探子身上打打主意,想想办法,就比如今天,那不过二十骑鞑子探子,我以百倍的力量击杀之,鞑子根本毫无抵抗力,就只能束手,如此,十余颗脑袋就到手了,本官的想法就是,以探马去杀探马,斥候对付斥候,……先前本官说过,鞑子围城,必定坐等我锦宁的救兵上去,好围点打援,要围点打援,就必须知道我锦宁何处出兵,出多少兵等,必定会将探子四散,到处打探消息,故此,本官认为,这就是我们锦宁的机会,鞑子必然撒出探子,而探子,多的十来人,少的一二人,我大明在野外和东虏决战确实弱了些,但是对付一二十人的鞑子,却是不虚的,鞑子一二人的探子,我用十人,五十人杀之;鞑子十余人的探子队伍,我以百人,二十倍的力量杀之;如此,可大有胜算,即便是他鞑子善骑射,本官就不信,面对十倍,二十倍的精锐人马,他还能翻了天了……,如此一来,既不坏陛下的大事,我锦宁也才不会重蹈去年的覆辙,今日聚几个人头,明日又聚集几个人头,累月下来,也是个不小的数字,待到年底,我锦宁也不至于一无所获,徒让天下人耻笑吃白饭……”袁崇焕慷慨激昂,信心万分的说道着。

这个主意,是袁崇焕在琢磨了无数日子,想尽了无数办法之后,想到的最好的一个主意了,和东虏决战,他不敢,没有赢的把握,皇帝更是不会准他决战,但是,躲在城池里等着“胜利”的到来,袁崇焕实在是不甘心,去年他锦宁一无所获,就已经很让天下人耻笑了,如果今年再是一无所获,那他的脸,这锦宁官军的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袁崇焕这样一说,官佐,部属倒是都仔细考虑起来,确实如袁崇焕所言一般,躲在城池里固然安全,可一无所获的尴尬,也不是那样好受的,如果第一年一无所获,还可以遮掩过去,如果第二年还一无所获,那可就摆脱不了乌龟,吃白饭的名声了,算是彻底坐实了。确实,如果不想办法弄点人头,那可真的是没办法交代了。

要弄人头,出去和东虏打野战那是不可能的,皇帝非杀了他们不可,那么,巡抚大人这个把主意打在探子头上的办法,倒是一个可取,折中的办法。

“大人,下官有些疑问,不知道该问不该问。”立刻有部属问道。

“无妨,只管问,事关战事成败,锦宁的脸面,如果有问题,当立刻指出。”袁崇焕准备争取这些人的支持。

“大人,如果鞑子的探子不是十人,而是一两百人呢?那又该如何?莫非,大人派个一两千人去?如果有这样多的人出去,这还算是探子么?”这个官员虽然同意袁崇焕的说法,可也对这个主意感到不能理解,想想两千人的队伍居然是探子队伍,这……,这算怎么回事?

“呵呵……,此无妨的,本官不仅能派两千人的探子队伍,如果有必要,我锦宁这二万余精锐可以全部派出去做探子,打仗么,当不拘泥陈规,只要能赢,只要有赚头,再多的探子也没问题……”袁崇焕笑着回答道,他的打算很明显,除了借着探子的名义去弄人头,就是要斩断鞑子的眼睛和耳朵,给鞑子造成压力,如果能以这种办法逼迫东虏退走,那就更好,更可证明此种战法是对的,如此,就可以证明,他袁崇焕也不是吃干饭的。

几个官佐部属都惊讶自家巡抚的想法,这探子本身就是数量极少的,出去一般也就是几个人,多的十几个,像自家巡抚这样,出动数百,乃至数千“探子”的战法,当真是闻所未闻,甚至扬言可以出动几万“探子”,这那里是什么找探子的麻烦,完全就是打野战,决战啊!

“抚台,不可,此不是和东虏决战么?”立刻有人焦急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