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贵汗确实非常人可及,不过,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只怕贵汗的想法是难以达成的……”秦良玉想了想,淡淡的拒绝了使者。

部将们见秦良玉当场就拒绝,不少人才松了口气,这鞑子的条件是越来越松,如果真的是就着明朝的圈圈满,那这仗还真的打不下去了,仗打不下去了,这血仇?

“……呃,这,说句冒昧的话,秦老夫人,此事也算是你我两国的大事,此事,难道秦老夫人就不用请示一下孙阁老或者大明皇帝陛下吗?秦老夫人真的能做得了主?”使者的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惊慌。秦良玉的反应,超出了他的预料,连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女流之辈直接就拒绝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不怕越权还是早有准备?

“本指挥自然能做能做得了的主,至于这个能不能做主,这个,无需劳烦使者担忧……”秦良玉道。

“秦老夫人,这可是两国邦交,秦老夫人就真的能做得了主?无需请示上峰?万一上峰怪罪?秦老夫人恐怕不好交代啊!……”这个使者内心深处,有着极大的恐惧,嘴上却是变得强硬起来。

“邦交?贵使觉得一个区区几十万人的东虏能和我大明相提并论吗?贵使刚才还说愿意归附我大明,愿意做我大明藩属屏障,这邦交二字,贵使还是不要轻易的用啊!”秦良玉讥讽道,既然识破了黄台吉的毒计,并且无惧黄台吉的毒计,秦良玉也不介意和东虏玩玩。

“秦老夫人教训得是,教训得是,我大金确实不配和大明相提并论……”使者强硬的口气立刻转变,又变得恭敬起来。使者的内心更是恐惧,自己刚才已经提醒过秦良玉这方面的事情了,可这秦良玉油盐不进,似乎根本不惧这方面的事,……早有准备?

“如今大军交战在即,贵使却说要停战修好,相信贵使也是聪明人,贵汗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相信贵使也是知道的,本指挥可没有感受到贵汗的诚意,好了,话也就到此吧,贵使请回吧……”秦良玉下逐客令了。对付这条毒计很简单,她接到的命令是攻打辽阳,至于什么黄台吉归附,那是另外一码事,她确实做不了主,却也无需做主,该把这个消息上报的上报,仗该打的继续打。秦良玉倒是一点都不怕。黄台吉想要以归附为由拖延战事,以寻求时机,那是不可能的。

“秦老夫人稍待,切勿怀疑我家大汗的诚意,我家大汗确实是有诚意的,既然秦老夫人觉得我家大汗不可信,那不妨由秦老夫人自己提一个条件,以证明我家大汗是可信的……”那名使者见秦良玉下逐客令,急了,立刻提出了这么一个条件,让秦良玉自己提条件。

部将们更是议论纷纷,有惊讶的,有迷惑的,也有悲愤的,更有焦急的。不少部将都在猜测,鞑子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铁了心的要归附?让总指挥自己提条件?在场的部将,不少倒是心惊胆颤起来,这个使者说得实在是太诡异了点。

秦良玉也是心惊,这个黄台吉,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居然如此“狠毒”,让自己提条件。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秦良玉也沉默了。

“秦老夫人,我家大汗绝对有诚心归附的,只要能有让秦老夫人信服的条件,我家大汗都可以答应……”那个使者见秦良玉陷入了沉默,觉得自己的说辞难住了秦良玉,颇为自得,倒是又重复了自己的话,以显示自己的诚意。

秦良玉也颇为烦恼,也不得不承认,黄台吉的这一手,确实毒辣,虽然她无惧这招,但也不得不说,这一招犀利。虽然她呵斥了使者使用邦交这两个字,但实际,这确实就是邦交,邦交实际还真的轮不到她来管,她无权做主,这种“邦交”,确实对他造成了困扰,如果执意开战,免不得背上一个破坏“邦交”的罪名,如果不开战,大军可就进退两难了。

“本指挥说的条件,只怕使者不敢答应,贵汗也做不到……”秦良玉的心境确实有些乱了,思索了一阵,也不得不这么说,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良玉也不好示弱,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秦老夫人只管说,我家大汗为显诚意,一定做到。”使者以及其肯定的口气说道。

“贵使既然如此说,那就让贵汗现在就下令放下武器,接受我大军整编,能办到吗?”秦良玉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不过刚说完,秦良玉就后悔了,如果黄台吉真的放下武器投降,其实,就是她输了,这个输,并不是说打赌输了,而是说,她把皇帝的战略搅乱了,输在了这里,日后对付林丹汗,还得让皇帝费脑筋。纵使她一句话解决了明朝的心腹大患,可她还是输了。尽管秦良玉知道这不可能,可心里却也变得不平静起来。

部将们不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听见秦良玉提黄台吉自己放下武器投降,接受大明朝的整编的要求,少不得要把心提起来。如果鞑子真的按照总指挥的要求做了,那不是说,这仗不用打了?不用打仗就可以平定整个东虏,这……,不少将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