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张大名一群人退开老远,商议去了,除了几个随从,就只有那个卢铁匠留了下来。
“卢师傅,你不过去商议么?你们不是一起从京城来的吗?”谢宏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个人了,见他不受重视,也是心中一喜。
“劳公子动问,在下不过是个铁匠,做粗活儿的,哪里能跟几位大师相比……”卢铁匠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说话也是低声下气的。解释几句后,谢宏也明白了,原来匠人之中也有等级,那几位都是做精细活儿的,时常在豪门大院中出入,身份地位也比较高。
而铁匠么,算是匠人中最底层的,与他们工作的环境有关,也与做的东西有关,铁匠做的都是些粗重东西,无论形象还是作品,自然比不得那些做细活儿的。
谢宏一皱眉头,心中不由慨叹,难怪明朝开始领先西方那么多,结果到了明末的时候却是一塌糊涂,除了政治问题,对工匠的态度上也是大成问题啊?
要知道,到了后世,钢铁的产量和质量可是军备水平的重要衡量标准,现在居然完全没人重视,这样的做法怎能强国强军?曾伯父说的不错,在这个问题上,确实是亟待变革啊。
不过,谢宏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变革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以慢慢来。而今天,既然他们不重视铁匠,那就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谢公子,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开个价钱好了,只要货没有问题,银钱的事情好商量。”张大名几人已经商量完了,还派人回去请示了一下,得到的答复跟他说话的意思差不多。而且也同样怀疑谢宏是不是看到几位名匠后心虚,这才找这种托词。
要知道,与那个凑数的铁匠不同,这几位大师可都是名动京城的人物,等闲人想见一面都难,想要在他们面前玩花样,嘿嘿,那可就难了。
以那位梅大师来说,谢宏上次骗顾太医的那座宝塔他就曾研究过,当然是修复后的,修复前都是碎片,任是谁也搞不清楚的。而梅大师研究之后,也找到了谢宏设置的那个中枢机关,虽然也惊叹谢宏的手艺,不过这样的小手段是没法瞒过他的。
而葛大师则精通乐理,金大师精通各种木料材质,还有另外几位,哼哼,张大名很得意,无论谢宏有什么样的花招,也不可能瞒过去的。
“张老板还真是痛快,那好吧,容我算算先……”谢宏转身进了茶馆,不多时又拿了个算盘出来,皱着眉头,噼里啪啦一顿算。
张大名原本也做过账房的,这时分明看到谢宏的指法都是错的,他本想开口嘲笑。可是心里一动,转头去看几位名匠时,只见那几人也都微微点头,他心里霍然开朗,原来这个姓谢的小子怕了,在这里拖延时间,大概是解除做下的手脚去了。
于是他也不催促,任由谢宏在哪里演戏。得到钢琴是第一位的,虽说有几位名匠帮忙,可也难保万一啊,姓谢的小子要是自己识相,倒也省事了。
好半响,谢宏才抬起头,叹了口气道:“张老板,不然这事儿还是算了吧,这钢琴造价太高,谢某恐怕你买不起啊。”
“多少?”张大名从牙缝里冷冷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