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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马昂那样的海外军屯,他顶多也只能布置个方略,然后就任对方自由发挥了,要不是自己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布置的策略比较细致,还真是放心不下呢。

比起辽东这边有王守仁坐镇,马昂的水准确实差了很多,谢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谢兄弟,看样子,如今的辽镇,也不比当日的宣府差了,嗯,没准儿还更胜了些……”江彬与谢宏并肩而立,远远的听到港口的动静,他也是由衷的发出了感慨。

“确实如此。”谢宏眼力更好一点,除了震天的欢呼声,他甚至能看到旅顺港那里人头攒动的景象。

华夏的百姓就是如此淳朴善良,为政者哪怕仅仅是尽了本分,可只要百姓享受到了些许的恩惠,就会对其感恩戴德。

扪心自问,对宣府人的爱戴,谢宏是有愧于心的,当日他搞出来的那些东西,主要是在为正德回京造势,百姓疾苦什么的,他并没有十分上心。却没想到收到了那般热烈的回应,一直到现在,他还在受益,可他付出的却只有那么一点点。

应该说,到了辽东之后,谢宏才真正的开始施政。其中有没有包含对宣府人的愧疚,他自己也说不准,可以他自己的观点看来,他在辽东做的,其实也算不上多仁慈,不过是给百姓一条活路,多几个选择罢了。

一个国家,一个为政之人,要做的不就是善待百姓,使国民能安居乐业吗?

可入耳入目的景象告诉谢宏,他认为理所应当的这些东西,又一次远超了百姓的期望,因此,他收到了比宣府更加热烈的回应,在某种程度上,应该将辽东军民的情绪称之为狂热才更恰当。

“江大哥,你不用心急,很快的!”像是给江彬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满怀憧憬,谢宏喃喃的说道:

“等到今年丰收之后,咱们就有了余力,然后就可以将新政推广出去……蓟镇很快也会掌握在咱们手中,所以,先是蓟镇,而后就是宣府……迟早要让大明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让圣驾所到之处,都响起这样的欢呼,相信我,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嗯!”江彬重重的点了点头,“某相信你,天下没有什么事能难倒谢兄弟你!”

说到最后一句时,刀疤脸几乎是吼出来的,倒不是他情绪失控,只是船队已近码头,欢呼声愈发热烈,船队虽然庞大,却尽数被笼罩在了其间。

福船上的朝鲜水手都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规模,这样的程度,若是放在朝鲜,就算是国王登基,也不可能享受到啊?朝鲜的百姓肯定比金州多,可是,贱民们又何尝能够如此衷心的爱戴什么人?

他们的脊梁早就被生活压垮,他们眼中的神采,也早已被绝望抹平,其实他们这些水军本也不比贱民强多少。

这几个月以来,在明国大人的船队中,虽然名义上是俘虏或者苦工,可实际上,生活却比他们在朝鲜时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