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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苦思对策。

再惊诧也是有限度的,从那个几个说书人的神情中,人们也能看出来,下面还有关子没卖完,因此,人们很快安静下来,都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了几处高台,等着下文。

“胡说八道,下了冰雹怎么可能还会丰收?你们这些奸党走狗分明就是妖言惑众!”几个说书人还没来及接着往下说,人群中却传出了一声怒喝,众人转头看时,见出声的是一个蓝衫书生。

读书人和候德坊的说书人之间的争执,旬月来在京城是很常见的,在士林舆论的引导下,很多士子极力宣传着天命,发起了舆论战。

而候德坊应对的态度不是很积极,京营中的兵马也没有出现,所以这些士子更是放宽了心,时不时的就会跑来叫嚷一番。

不过,虽然候德坊不闻不问,可他们也是有对手的,京城百姓大多都对他们看不过眼,在那场募捐的风潮之后,谢宏在民间受到的拥戴更是达到了新的高峰。

而顶风作案,出言不逊的士子,多有被百姓饱以老拳的,所以,受到教训之后,他们也有所收敛,多半都是挑人少的时候才出现,象今天这样当众叫骂的实属罕见,致使人人侧目。

“那可是天意,那奸佞获罪于天,天心厌乱,故而锄奸,又岂有侥幸?”

要么就是有了豁出去的觉悟,要么就是被那个消息逼疯了,那蓝衫书生全然不顾周围投过来的异样眼神,双目血红,指天画地的大叫大嚷道:

“青史为鉴,古往今来,多少横行一时的奸臣乱党,最后都遭了天谴,不光是那个祸首,若是你们这些人再不收敛,那连京城也会遭灾的!”

也不知是被他疯狂的模样吓到,还是对他叫喊出的内容有所忌惮,那蓝衫书生周围一下空出了一片,本来还有意上前干涉的人也退了开去,只有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在静静回荡着。

“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数千年来,凡是这等不敬天地,得罪于圣贤的,皆没有好下场!”

“正是如此,两位兄台说的即是,那谢宏想是遭灾之后,意图遮掩,因此才在京城大张旗鼓的行此颠倒黑白之举,借此蛊惑人心,以从民间继续收敛粮秣,街坊们,你们千万不要上当啊!”

有了个起头的,而且成功的震住了那些粗鲁的刁民,混在人群中的那些士人也都纷纷叫嚣了起来,并且循声往第一个说话之人方向聚集了过去,这些人一个个引经据典,颇有气势,倒是将百姓们都震住了。

其实不单是他们不信,百姓中也有多存疑的,先前的消息中,明明就说辽西颗粒无收,辽西也是辽东的一部分,朝廷的邸报也不可能虚言骗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大丰收呢?这事儿不合常理啊。

“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哼,大言不惭,你们这些小儿又岂止何为天,何为圣?”

正这时,高台上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众人抬头一看,惊讶的发现,原本在那里的说书人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个华服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