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看热闹了?前面的大厅岂是我们能去的,想要去前厅吃饭,我们还得熬上二三年呢!”一个吃饱的人对三旬汉子说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熬吧!否则只怕顿顿没有你的吃食。”
三旬汉子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哥哥说的虽然不错,可做人当力求上进,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那蔺相如当初也不过是宦者令嫪贤的门客,如果不是他奋发图强,只怕今日还在嫪贤府上讨生活呢!所以说做人还是要有点野心……”
“毛遂你好狂妄,竟然拿自己和相邦比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什么能耐,还是想想晚上会不会挨饿吧!”听到毛遂如此狂妄言语,有人忍不住出言讽刺。
赵括惊讶之余深深看了那个猥琐汉子一眼,毛遂,是毛遂自荐的那个毛遂吗?是脱颖而出典故中的那个毛遂吗?这个可能性极高,记得毛遂在自荐以前非常落魄,在赵胜府上也是郁郁不得志,白白浪费了那大好头颅。
毛遂知道在嘴上讨不到便宜,也懒得跟人争执,苦笑着向外走去,却被人挡住了去路,他认得拦住去路的是前厅坐首席的那个人,愣了愣道:“这是为何?”
赵括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想要请你喝一杯,不知道先生肯不肯赏脸。”赵括自知已经得罪透了赵胜,断不能把毛遂这样的谋士留在平原君府上,所以有了拉拢毛遂为己用的想法。
毛遂并不知道赵括的身份,但是对方能在平原君府上做首席,身份地位肯定尊崇,这样的人他想结交都没有机会,怎么会拒绝赵括的邀请呢!笑道:“那可要快一些,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人不可貌相,赵括觉得这话有道理,如果不是先入为主,他真不敢把眼前相貌猥琐的人和名传千古的毛遂联系起来,见毛遂爽然答应,道:“这里吵杂扰人心境,我们寻个僻静的地方好好喝一杯。”
赵括对邯郸城了如指掌,出了平原君府就有一个颇具特色的酒坊,进去后要了一桌熟食和好酒。
毛遂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喝了一个爽透后抓起猪蹄就啃开了。
赵括看着毛遂的吃相也被勾起了食欲,而且这家酒坊的熟食独具风味,顿时不顾形象的跟毛遂“争食”起来,一桌案的酒菜被二人如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毛遂的心情舒畅的不得了,这顿饭是他近年来吃的最丰盛的一次,打了一个酒嗝,道:“毛遂无礼了,还没有请教公子的姓名,望公子不要见怪。”
赵括哈哈一笑道:“什么礼不礼的,这才是真性情呢!家父赵奢,我就是他那不肖子赵括……。”赵括此时不过十几岁,还没有知名度,所以先报赵奢之名,就是让毛遂别轻视了他。
毛遂着实被赵括的话震撼了一把,他在邯郸虽然落魄,在平原君府上也算可有可无的绝色,但是他对赵国的权势人物都知晓一二,已经猜到眼前的少年人肯定是贵胄子弟,却没有想到是风头正劲的赵奢的儿子,忙起身刻意惶恐道:“原来是马服君的二公子……毛遂鲁莽之处让公子见笑了……。”
赵括佯装不悦道:“先生怎么如此俗套,赵括原本以为先生是个洒脱之人所以才生结交之心,现在却令赵括大失所望,先生原来是趋炎附势唯唯诺诺之徒……。”
毛遂闻听赵括此言,脸色变的非常难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道:“某来邯郸这么久,唯有公子这几句话听的顺心。”毛遂此言绝不是违心之语,他在邯郸受尽了白眼见惯了世态炎凉,赵括的话就像是在炎热夏日里饮的一碗凉水,让人心里舒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