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谢安那具尸体旁停了下来,默然观瞧。
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
曾经,这于贺是太子李炜手中的一杆枪,身为右御史大夫的他,多次按照太子李炜的致使,与谢安、李寿等人为难,甚至于,就算谢安与李寿平息长安叛军、得胜而返,此人依然不放过,欲以莫须有的罪加害谢安,当时要不是左御史大夫孟让与长孙家仗义相助,谢安又如何能够坐上大狱寺少卿的职位?
想来也好笑,当初的政敌太子李炜,如今已仿佛成为谢安的盟友,共同对付返回冀京的八皇子李贤,反而是过去相助过他谢安的御史台与长孙家势力,眼下却几乎成为了敌人、形同陌路。
一想到这里,谢安心中暗自感慨不已。
就当谢安打算再最后看一眼这位曾经被太子李炜当枪使的御史大夫时,他忽然注意到,于贺身上官服左手边的袖子,竟被扯了下来,不知所踪。
咦?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涌起一个疑团,谢安手指平躺在木板上的于贺尸首,皱眉说道,“谁能告诉本府,于大人左手的袖子是怎么回事?”
荀正与文钦闻言古怪地望了一眼梁丘舞,还没等谢安反应过来,梁丘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皱眉说道,“少卿大人,昨日不曾听到本将军对此的意见么?”
糟糕,连[少卿大人]都说出来了,看来自己这位笨媳妇是真怒了……
谢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讪讪一笑。
他隐约记得,昨日梁丘舞好似是针对此事说过什么,只不过当时他当时正感慨于于贺的死去,并没有听得真切。
甚至于,当时他还有几分小小的幸灾乐祸,也难怪,谁叫于贺之前那般处处针对他谢安呢?这下报应来了吧。
在屋内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注视下,谢安嘿嘿笑着望向梁丘舞,一脸讨好之色。
好在梁丘舞总归是循规蹈矩的女子,自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落谢安的面子,虽说心中对于谢安昨日心不在焉着实有些不悦,但还是仔细解释道,“昨日,就案发现场而言,于大人乃是死在轿外,死时,其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上无任何血迹,想来,于大人在察觉情况不妙后,欲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反抗,多半是对方武艺颇高,于大人还不曾上到那贼子,就被该贼子所害……”
“原来如此,”谢安讨好般连连点头,忽而望着于贺裸露在外的左手,疑惑问道,“那袖子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