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摇头轻笑:“不过是靠众人相帮,小弟一人如何能应对如此局面。二哥这次回来应该不会着急离开吧,正月过完再走也不迟。”
甄俨缓缓点头,开口道:“如今是不着急的,州牧府缺为兄一人并无大碍。倒是三弟此次出兵平叛张举,功劳可不小,天子封你为麓乡侯,想来是更为器重你了。几十年过去,我甄家终于又出封侯之人,不容易啊。”
“区区一乡侯罢了,无甚器重可言。”甄尧却是不以为意,以他现在的眼光,哪会看得上小小的乡侯地位。再说,他可是知道大汉天子要不来多久就会像当年周天子一般形同傀儡,被这样的朝廷封赏也就没什么好夸耀的了。
两兄弟之间的谈话并没持续多久,因为眼下三个小丫头玩的太开心了。甄尧走上前将扑倒在雪地中依旧笑呵呵的甄脱抱起来,当下眉头就皱起来了。自家小妹这一身衣服可是一个时辰前穿上的,现在几乎就是湿透了。
当然,甄尧皱眉并不是因为甄脱没衣服可换了,而是这样频繁的换衣服,很容易感冒受凉的。当下把甄宓和甄姜也牵来身边,果不其然,这两个丫头也玩的一身湿漉漉的。
摆出一副黑脸,甄尧开口道:“还不去把身上衣物换了,以后不准如此疯闹,快去!”听到甄尧呵斥,甄宓几女却不以为意,对着两个哥哥做出一副怪脸,甄宓拉着两个妹妹走向里屋。
正月过去后甄俨又得回转邺城州牧府,而华佗,也正式向甄尧提出辞呈。甄尧自然是不想让华佗离开,当下开口劝道:“华大家,如今中山郡传染未定,如何能离得开你。且尧近日有一念想,还未与华大家商量呢。”
华佗听闻不由得开口问道:“太守还有何要说的?”
甄尧沉默片刻,开口道:“华大家医术乃当世罕见,而华大家的眼界却是旁人所不及。以华大家的了解,如今大汉何事才是百姓之祸乱,是战乱?或是水患?亦或是火灾?”
华佗听罢眉头微皱,以他的想法自然会选择战乱,因为打仗就必定会死人,这是谁都知道的。可甄尧如此慎重问出,又让华佗举得,似乎大汉百姓最大的灾难,并非甄尧所列三者。思虑不通,只得开口问道:“以太守所见,应当是何物?”
甄尧略微点头,开口道:“以尧所见,最令百姓担忧的,应当是菌病传染。华大家以不惑之年行走大半大汉江山,当清楚:一场战事,至多不过死伤万人;一场水患,受灾百姓也当在十万人以内。可一场感染,很有可能使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丧失性命!”
“一场大战,死者尸体发臭,几乎靠近死尸者就免不了沾上菌病。如此十传百,百传万,大汉百姓如何能够生存?水患同样如此,受灾百姓自身染病,来不及医治的同时,也将自身病况波及身边众人。”
“有此可见,感染菌病,才是大汉百姓首要大敌。而华大家自身不过一人,便是身边有徒弟二三,有能如何?当传染肆意,华大家连十一也救不回来。”
华佗听罢眉头深皱,以他自己的心思,踏遍大汉各州郡,为底下穷困百姓医死救伤,应该是医者悬壶济世的最好办法。可听甄尧这么一说,似乎自己所做所行,都是错误的,他根本没有救得那些苦难的百姓,他之前所定目标仿佛就是一个错误。
见华佗似乎听进去了自己所说,甄尧当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甄尧曾有一心愿,想让大汉百姓脱离此困苦。可这愿望,实现起来颇为困难。华大家不但医术高超,同样也是心系于民,尧恳求华大家,留于中山,与尧共成此愿望!”
华佗点头,开口问道:“太守不妨直说,若可行,老夫断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