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县昌景还跟着吧?”我问道。
“是。”川北藤元点了点头。
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一种情况。到现在,我已经成为了山县昌景的头号猎物,为了三河攻略,即使面对四千军势,他也有理由穷追不舍。毕竟,只要讨取了我这个援军主将,配下的一万军势就很难在冈崎城坚持驻守下去。
“但有件事情非常奇怪,”川北藤元继续说道,“山县昌景似乎并不急于追上我们决战。离我们最近的只有一百来人,大部军势还在后面……兄长故意让十几个人装作逃往山中,然后在山间设下埋伏,他们却并不上当,似乎只是负责监视我方的样子!”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看来山县昌景很可能也认识到了这河床上的限制,然后打起了如意算盘,想先拖垮我们,然后趁机在矢作川河原决战。
虽然没有实地勘察过地形,但是像矢作川这样发源于山间、汇入到大海的干流,大致样子都差不多。河水可能不深,然而经过了多年的山洪冲刷,河原一定是非常宽阔和平坦的,加上如今正是枯水期,大片干涸的河床显露出来,正是非常合适的战场(所以很多战事都发生在河原上)。
而在这砾石河床上,我们就都无法动用取胜的砝码,他的赤备无法进行突击,我的备队也没有合适的地形列阵,所以都不会轻易选择决战。可以这样说,这片砾石河就是双方的缓冲地区。
如今的情况就是,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这条砾石河床有多长,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保存体力,为各自算盘中的河原决战做准备……
就这样,两方的主力大致保持着两公里的距离,各自在河床上行进着。随着河床越来越宽,溪流也越来越宽了,变成了宽约三十四米的小河,潺潺的流出山谷之外,注入矢作川干流。
和我预料的一样,矢作川的河岸很宽,每一边都足足有近百米,无论是骑兵冲锋还是备队列阵,都已经是绰绰有余。
“就是这里了。”我作出了决定。
为了发挥铁炮的优势,并且削弱赤备的威胁,我准备渡过矢作川,在对岸立下阵势,依托河流迎击武田家。
三河国的气候很暖和,今天的天气也好,是冬日难得的晴天。以当下的气温,十二月的河水虽然有些寒冷,却还是可以忍受的。
如今的情况,决战已经不可避免,我们都不会因为一条河流而轻易放弃。
“你,下去探一下水深!”我从近侍中选出一人命令道。他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五上下,这是这个年代最普通的水平。
他领命下河,慢慢走到了河的中段,河水没过他的腰间,一直停留在他的胸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