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前,二将军召开了所有统领参加的军事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大战在即,各部必须进入临战状态,倘有懈怠或妄自尊大轻敌者定严惩不贷!对于可能前来迎击的扬州水军甚至是荆州水军都要将他们置与和飞虎军同一水平的标准上来对待,每一个以“傲龙”舰为核心的战船编队都要日夜加强巡视,瞭望港十二时辰加上双岗!
稍带紧张的心理是为了在与敌军的交战之中不致太过放松,重视敌军则要避免战术上选择的失误,飞虎军的强大有目共睹,但谨慎用兵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是错误!今天甘宁亲自率领到达江口的飞虎军只是全部主力的大半,随后轩郎和张荣带领的房山分部还将随之前来,他们手下亦有着四队水军编队,士卒一万五千人,按照时间推算此时他们应当已经完成了运送白虎玄武二营到达下邳的任务,到达长江水道之期与甘宁主力的间隔当不会超过半月,到时飞虎军将更为强大。
庞统给燕王献策本身就是经过缜密思考有了极大的把握与详细的安排,且不论刘毅对于麾下大将都有着这样的要求单从他自身而言一个残缺不全的计划根本显示不出自己的才能!当时他的构思是建立在手中握有龙骧烈火两大主力军和二将军飞虎军徐州分部的基础上的,但刘毅采纳了他的策略之后为了让其有更大的发挥空间特地从幽州给凤雏调来了白虎玄武二营及飞虎军房山分部,水陆两处庞统所能掌握的兵力都得到了大大的增强,还有贾诩这般的智谋之士为他查遗补缺,士元心中感怀的同时心中更坚眼前此战更是不容有失。
飞虎军一分为二前来长江水道是因为距离上的原因,可就战局而言也有着很大的好处,不但可以伏下一颗暗子更能保全甘宁的后路,虽然庞统对于自己的安排与飞虎军的实力都有着绝对的信心可对他此战之中最大的敌手卧龙孔明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只有他才能说得上对此人了解至深,也更知道他在战场之上的可怕之处!
在徐州憋了两年终日忙于操练,飞虎军士卒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是极为期待的,平日训练场上,碧波万顷之中风吹日晒挥汗如雨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之上一显身手?二将军说了,咱可是燕王心中最器重的王牌,还有着如许多的顶尖装备与战船,不把长江水道的控制权给大王拿下也太丢飞虎军的脸面了,日后在那些陆军面前他们何以立足?飞虎军就要做当之无愧的水上霸主!
不过在群情激昂之中却有两个人是比较辛苦的,当然他们心中的战意依旧沸腾,可说是激动与劳累并举。此二人当然便是日前被甘宁惩罚打扫“傲龙”舰甲板的杨灿与严星这对难兄难弟了!正如铁骑营士卒爱护战马犹如家人,器械营对待器械尤胜己身一般,飞虎军将士对自己几乎终日不离的舰船也有着深厚的感情,每日的打扫养护都是尽心尽力,那些舰船的甲板之上几乎都是一尘不染,甚至有士卒不无夸张的言道,咱飞虎军战船的甲板比你们陆军的脸都干净!这句话正是当日那场群架的起因,后来一同受罚的众人和解之后特地去房山分部参观了飞虎军的战船,陆军的将领们发现其实这些水上同袍的言语之中也并无太多的侮辱之意,那甲板的确干净的出人意料!
身为飞虎军的新的王牌战舰,“傲龙”的打扫士卒们重视的程度更要提升,不过由于“傲龙”本身体积的巨大,一场打扫下来是极耗体力的,一般而言这个工作都会有四十名士卒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完成,如今尽数交给了杨灿与严星,他们的劳累便可想而知!这二人身为校尉,就算杨禅并非徐州分部之人,可严星还是有着许多生死与共的兄弟的,但这些人却一个也不敢动手帮忙,二将军的军令绝不是儿戏!一军统领就要做到在自己军中一言九鼎,否则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领,此乃燕王当日之言,燕军各大统领也都是如此去做的。
“他娘的,老了就是老了,要是早个五年,提这几十桶水我气都不带喘一下!”显然对于甘宁的军令杨、严二人都执行的非常认真,在他们之间是有着分工的,杨灿提水,严星擦地,“傲龙”舰的船舷距离水面足有四五丈之高,那木桶更是如同壮汉之腰,一桶水怕是就不下百斤之重,平日打扫舰船对士卒而言本身也是一种操练。连续提起数十桶海水即使强悍如严星也有些吃不消,靠在船舷之上颇为气喘的言道,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六年纪,可在汉末也可称老了。
“去去去,我要没记错你小子是八月十六,我是七月十三,论岁数还比你大上一月,在我面前你老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指望喘上两口就能少干活,老子这还一大滩事情没忙完了,少给我哭爹喊娘的,动作利索点,想不想吃中饭了?”闻听严星之言,正在冲刷着甲板的杨灿头也不抬的言道,言中很有不屑之意,此时的他足瞪一双鹿皮靴,身披亦是皮革所制的背带服,正是出自幽州林县的精致手工。
“谁他娘的想少干活了,要我说二将军也是,马上就要进长江了也不让我们准备准备战事,哪怕先记着日后打我军棍我也认了,何必……老杨老杨,你快看!”严星不忿的言道,可话说到一般眼中却似乎看见了什么,对着一旁的杨灿便高声喊道!
第九百五十六章 隐与苇丛
幽州武院的整训班一般以两月为一个周期,说是教学可军中的作息制度在此处是不会破例的,甚至所有的将领都会被当做普通一兵来要求,进了整训班无论你之前是偏将、副将还是校尉司马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学员!这样的两个月下来很多同窗之人都接下了深厚的友情,而有着那一场群架作为基础,杨灿与严星二人的交情更深了几分,对于双方的脾性也很是了解,一开始闻听杨灿继续埋头苦干理都不理,只是经不住催促才抬眼照着严星手指的方向放眼看去,这一看之下却是禁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周身的劳累都减轻了很多。
“大苟,你小子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将军责罚?看你那样,一见就是平日不打扫甲板的,拖把都拿不好,你当是拿大刀呢?”严星带着嘲讽的笑言在“傲龙”舰上响起,原来距离他们二十丈之处那艘海龙舰船的甲板之上也出现了一个装扮和他们相似的高大身影,亦是同期整训的同窗,那艘海龙舰正是由他指挥的。如今这个场面不用问肯定是受了二将军的责罚,原来同病相怜的感觉却也不错,与杨灿一般严星气也不喘了,腰也挺直了,更是满面的笑容。
“姓严的你在哪儿给我叨叨个啥?显你了是吧,你们还不是和老子一样受罚?我就不信你严校尉天天拿拖把?”这身材高大之人姓苟名昌,在飞虎军中身居军司马之职,亦是当年随甘宁前来相投刘毅的江海庄老伴当之一,朗生与玉儿初出虞山在市集之上贩卖兽皮结识兴霸,其时此人就在甘宁身旁,如今单独指挥一支海龙舰和其余十数艘战船,在飞虎军的一众军司马之中便要以此人水性最为精熟,武艺自也不在话下,就是幼时家贫底子太差才没有能够身居高位,整训之后甘宁正准备将他提拔为校尉,但这样的提升是要有实际战功的。
日前甘宁召集众将言此战之时,苟昌言语之间很是不将扬州荆州水军看在眼中,此乃他一贯的脾气,况且在兴霸身边多年说话也从来没有太多的顾忌,这些甘宁的老伙计们此时最怕的并不是老大,而是他们的大嫂,连锦帆都能制的服服帖帖的女子谁敢小视?不过此番甘宁可没有跟他客气,当着所有将领的面将苟昌严厉训斥了一顿亦让他独自打扫自己战船的甲板作为责罚,与其一处受罚的还有另外两三人,大战在即对于军心的把握可是关键!苟昌等人平日对甘宁极为敬重,虽受责罚绝不会有半句怨言,但这打扫甲板之事他们平日里可是极少为之,看士卒们做起来很是娴熟轮到自己却有些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