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不等上官婉儿说话,他又道:“还有,以后不要跑到书房门口偷听为父的跟人谈话,知道吗?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许再提,不然你小心为父立你的规矩!”
上官婉儿闻言蹙眉,正要据理分辨,却突然听见亭外园中有人喊:“老爷,老爷,长安有信来!”
上官仪闻呼霍然站起,上官婉儿神情一紧,此时,那府中的大管家上官风已经带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那上官风远远地看到自家老爷坐在亭中,当即便带着那年轻人三两步到了亭前。
两人都躬身施礼毕,那上官风一脸奉承地笑道:“老爷,长安客到!”
上官仪背起双手,面色无比沉静,此时一开口却是先训起了上官风,“你是积年的老人儿了,该当知道,还在长安时,我素日里便交代过,不要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那上官风闻言躬身连道知罪,然后才说是自己急着引见,所以心急之下这才忘了礼数云云,上官仪当即摆了摆手,道声“罢了,以后不许如此!”,然后便转身对上官婉儿道:“你们都顽去吧,什么时候为父再闲了,再唤你们过来给为父烹茶!”
上官婉儿闻言看看那低头垂手的长安信使,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低头应道:“是,父亲。”然后,她牵起宇文灵灵的手,两人先后走出了亭子。
这时那上官仪脸上才开始显露出一丝急色来,伸手招呼那年轻人,“咱们到书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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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上官婉儿停下步子,回身看那小亭时,却正好看见原本呆在亭中的那一行三人正消失在假山之后,看那样子,是往前面父亲的书房去了,上官婉儿不由得便叹了口气。
一直不曾做声的宇文灵灵此时见左右无人,不由得看着上官婉儿,问道:“婉儿姐,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婉儿看着她,勉强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儿,咱们走吧,我今儿再教你学三十个字!另外……我还想跟你讲一个‘良禽择木而栖’的典故!”
说罢,两人携手又走,但是才刚走到后花园门口,眼看着过了月门,前面就是两人同住的绣楼了,上官婉儿却又停下了步子。
她转过身去看着宇文灵灵,“不行,我得去找父亲!”说完了,她转身就要回去,却被宇文灵灵劈手拉住,“婉儿姐,老爷这会子不是正会客呢,你忘了刚才老爷的话了?”
上官婉儿摇摇头,“我当然知道父亲这会子正会客呢!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父亲他……这是要把一切都押到一边去呀,如果……唉,算了,灵灵,你回去等我吧,等我回去之后我好好地跟你说一说这个‘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的典故,你就明白啦!”
宇文灵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人朝夕相处了这几个月,她自然知道这位上官小姐虽然平日里待人极是和善,但关键时刻却是很有主意,而且一旦她打定了主意,便是无论怎样都劝不回的,更何况此时她自己还是寄人篱下,务要仰人之鼻息而存,自然更是不敢多话,当下只好松开了上官婉儿的手,眼看着她提着裙子一溜儿小跑地往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