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轩铭想,自己应该是要回谢家了。
但是他不想说,似乎只要死犟着当哑巴,妥协与无奈就不存在。
季升没注意到他的迟疑,继续问:“你回去就高三了吧,想考哪?”
“没想好。”
季升把几本乐理书丢进箱子,站起来,看向谢轩铭:“是没想好,还是没想过。”
谢轩铭从他话语里听出些意味,抬眼意外地看过去。
季升与谢轩铭对视一会儿,低下头,微妙笑笑:“酒吧那天,我看到你袋子里的麻绳了。”
“当时我就想,这么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孩,不上学,不贪玩,只拿着一根麻绳漫无目的地晃……”
“可怜我吗?”谢轩铭打断。
可怜我,所以借走麻绳把我救下,给我手镯去看演出,主动邀请加入青出,花费心力把钟表修好,带着我到处乱跑,买棉花糖陪坐摩天轮……
“说是可怜,不如说是可惜吧。”季升冲他笑下,“我当时想,这么漂亮一个孩子,不认识下会很遗憾。所以我敲开了你的门,强行带着你跑这跑那……你是不是心里纳闷这大哥怎么回事,没礼貌没分寸还没边界感,像个聒噪的仓鼠一样到处打滚。”
“没有。”谢轩铭否认,“季哥你,很好。”
得到认可,季升又笑了,他蹲下去继续收行李,开口:
“应该有很多小女孩喜欢你吧,你不去上学,她们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每天望眼欲穿说今天那小帅哥也没来吗……还有你那个,出国的初恋,你没动过心思跑去见他一面吗?你卡里有一万块,应该够买来回的机票吧。飞过去、找到人、说出告白,也勉强算青春无悔了……”
季升抬头看他,眼神明亮:“这个世界是很糟糕,但你总该要有几个在意的人。”
“我有在意的人。”谢轩铭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