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传了几日,便渐渐传出了鼻子和眼睛,传得有模有样。
旁人都说这春烟临死前是与丫鬟留了遗言,只说自己已经被人玷污过,本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偏偏六皇子不计前嫌还这样珍爱她,叫她愈发惭愧痛恨自己这幅同三皇子苟且过的身子,这才连夜上吊自尽。
这些事儿还叫好些人落了泪,同情她这遭遇。
这事情传到三皇子耳朵里的前一刻他还在盘问下人究竟有没有查出来谁在他的膳食里动过手脚。
下人战战兢兢,答道:“奴才已经将膳房的每一个人每一颗菜,甚至每一个碗碟都仔细查过,并没有人在里面下毒……”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的身子本就虚弱?”三皇子阴沉问道。
那下人顿时吓得连忙下跪掌自己的嘴。
偏这时外边又来个仆人说是宫里来了人,景绰蹙着眉问道:“他们来是什么事情?”
仆人道:“奴才也不清楚,但……但奴才听说,春烟在宫里头上吊死了。”
景绰心口蓦地一沉。
这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待他去见了宫里来人,对方却是带来了新帝一道敕封的旨意。
“陛下赏您爵位,赐您封地,还望您不日便启程离京吧。”那太监说话语气颇有种不阴不阳的意味,目光还叫人无端发渗。
景绰让人拿赏钱来,那太监却还扯了扯唇角说:“不必了,奴才这里还有陛下赏您的酒,您喝了,奴才就能回宫去复命了。”
景绰闻言,顿时面如土色。
“我不明白,陛下送这酒是什么意思?”
景绰梗着脖子,半点也没有要接酒的意思。
太监笑说:“陛下说了,宫里头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春妃是因您之故而亡,陛下怕您自责惭愧,才特意命奴才送了压惊酒来给您压压惊的,陛下心爱之人死了,当下心情沉闷,还望您不要这个时候胆敢抗旨。”
景绰脸色愈发地僵,过了许久才伸出手指去将那酒端来然后喝毒药般一口闷了。
那太监见状,这才满意点了点头离开。
待人一走,景绰便猛地推开自己身旁的人躬下身去抠喉咙,将方才吃下去的好些东西全都呕了出来。
这还没完,他又令下人立马将大夫请进府来,然而大夫不管怎么给他看都看不出任何异常,景绰这才心思沉坠地将人放走。
翌日已经成为了李太妃的李妃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怒不可遏地前去景玉殿中质问。
她记得自己上一回这样跑来殿中的时候,见的人还是先帝,这回几乎相同的情景,李太妃一抬眸险些就以为自己是生出了错觉。
景玉穿着与天子相近的服饰,除了那张年轻的面容,几乎连眼神都叫她以为是先帝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