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匹马鞍俱全的半透明发光骏马,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是同样数量的黑甲骑士,老老实实盘腿坐在前面。
而最中间是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黑发少女,她坐在一朵胖乎乎的云朵边沿,晃着赤着的脚。侧头认真聆听那蹲在空中的大胡子骑士的话。
“所以,约定就是拿到卡片的人将被你们半夜接去那个香水屋?”厄休拉捏了捏云。“可你怎么知道这些姑娘是自愿的。你也说了她们以为是在做梦。”
“因为妖精的契约就是这样写的啊。她们自己也签了,用的还是真名。”大胡子觉得自己倒霉极了。他看着女巫小姐那双丝毫没变的金色眼眸,忍不住想起了过去和她相识的那段经历。
十年前,他是空中魔军的一个小队长,才出来自立门户圈地盘。
原本,他看中了爱尔兰的一片海湾地,结果刚刚入境就被藤蔓绊倒了马,跌入了花丛,被花枝的尖刺弄的满脸是血。
他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全是沙子的沙滩上怎么也不可能长出丛林藤蔓和玫瑰。
于是,妖魔马上意识到这里是有大佬罩的领地,他只能灰溜溜带着手下走了,重新寻找目标。
为了避开大佬,他向反方向奔驰了好几百公里。第二次出征,他选择了一个有湖的森林。旁边有不少人类村庄,看起来很是人丁兴旺的样子。
这次完全没有阻拦,他算是顺利落地了。而且非常幸运的是,他们刚好碰到一个正在举行的乡村婚礼后的晚间舞会。
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意,打定主意,摩拳擦掌要带着部下大干一场。不过为了稳妥,他先亲自化身成了一个宾客进了门,去接近新娘。
因为这种舞会上肯定邀请白天证婚的牧师,而妖魔需要确认就是,这里的牧师有没有特殊力量。
一切都如同梦幻般顺利,那个年轻牧师根本就是半路出家,完全没有力量。
妖魔不由得意洋洋起来,大胆地要直接去接近新娘。不过这样刚走几步,他就被一个伸出的脚绊倒了,而且很不巧,他的前面有一个厚重的老榛木板(可驱邪)桌子,他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他揉着歪了的满是血鼻子,装模作样,实则晕头晕脑,魔力不稳,拒绝了对他惊呼上帝保佑,想帮助他的其他客人。内心骂骂咧咧,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然后,在经过女宾的地方,又被绊倒了。
他啪地扑在了一个褐色小羊皮靴前面,妖魔愤怒地抬头。只见一个黑发金眸的小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把铜钱草往他头上一撒。
“祝您这次可不要再悬空了。”她笑着说。
然后,妖魔就发现自己的腿突然如同灌了铅一般,根本没办法在空气里面攀登了。
没办法,在铜钱草和榛木的双重攻击下,变形术快溃散了。他只能用沉重的双腿,开始挪动。
逃出房子后,他走了足足一天一夜才走出,向当地地精逼问出的,所谓这里的领主林地女巫的领地范围,解除了诅咒。
在妖魔看来,被一个还未成年的人类女巫小丫头涮了的这件事,对于一个在空中魔军里也算叱咤风云几百年的魔军骑士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妖魔维金森打定主意要报复回去,顺便把地盘抢到手。他在精心准备了一周后,就拉起队伍,抓了一只带路的地精,在一个无月的夜晚,直奔了林地女巫的家而去。
此时的家中,只有年幼的厄休拉一个主人。她那沉醉研究的父母又去附近刚刚发现的古迹采风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厄休拉拒绝了女管家的陪伴,关上卧室门,自己爬上了床,打算睡觉。不过她刚把自己塞进被窝,妖魔队伍就到了。
维金森尖锐地大笑着,掀开被子,要伸手抓看起来毫无防备的小厄休拉,嗯,还是要抓头发拎起来那种。
在碰到厄休拉头发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就被光腐蚀了,变得白骨森森。
小厄休拉按了按在黑暗房间开始发亮的月桂冠,无奈地爬下床,无视了在地面上翻滚嚎叫的维金森,和见她自己下来了,开始后退的妖魔众。
自顾自地从五斗橱里面拿了条围巾把头裹上了。
“安静点。”小小的黑发女巫说。她一脚踏上了妖魔的鼻子,再次把它弄断了。“你们再不滚,我只能驱魔了。”
“你是个女巫!你怎么可以干那些牧师的活,驱魔!”维金森嚎叫道。“你头上是什么东西!你这个狡猾的魔女!”
“都说吵了!我可没义务告诉你。”厄休拉挪开脚,拿出一根榛树枝,环顾四周那些随时打算扑上来的妖魔。“我要开始了哦~妖魔先生们,既然你们不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