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又怎么样?他娶妻我都没在京中,回来去看一眼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赵氏稳住自己的情绪,才道,“你不是想知道祁衍做了什么,我在信中一五一十都告诉你了。”
“打了丞相家的公子,毫无悔过之心。”
扶不起来的废物,娶了沈家的嫡女,也带不起来的废物。
赵氏在心中加了一句。
“他不会的。”祁印也不是很想同赵氏纠结这些,他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道:“我打算给祁衍在军中安排一个差事,毕竟成亲了,自家面子不要,也要给亲家一个面子。”
本是很普通的一个提议,却像是忽的触了赵氏的痛脚,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祁景都是凭自己的本事在朝中任职,凭什么祁衍就要被你安排差事?”
“凭他是我的儿子!”祁印也被这质询的语气所激怒,“你的儿子就是宝贝,他祁衍就不是她远......”
祁印说到这里,一下子黑了脸。
“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祁印不想在这个家提起祁衍的生母,尤其是在赵氏面前,他知道,如果提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这家里怕是鸡犬不宁。
他刚回来,还想安静的歇息两日。
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在离开房间之前,祁印看着满脸怒意的赵氏,脸也未回道:“我不会更改我的决定,祁衍是一定要有个差事做的,不然,还能让他在街上浪荡一辈子?!”
言罢,他打开门奔着书房而去。
结果还未出回廊,却被听到里面吵架的动静,不敢随意打扰的下人拦下。
“将军,少爷他到了,还在外面等着。”
“让他去祠堂跪着。”祁印看向那洞开的房门一眼,赵氏还未曾出来。
祁衍回来这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让他在那里罚跪思过......”祁老将军又想起方才同赵氏争执的内容。
“罢了,我亲自去同他说。”
·
祁衍并不是自己来的,沈问歌同他一道而来。
他本是要甩开沈问歌,但是挨不住她切切目光。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和寻常人真的很不一样。
祁衍想起沈问歌之前说好的约法三章,轻轻皱了皱眉头。他觉得什么话从沈问歌嘴中说出来都甚是轻巧。
他不用下人引领,甚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祁家的祠堂,毕竟,他也在这里长大。
祁家世代为将,没有离开过京中。祠堂干脆就挪到了将军府的旁边,单立了一个院落。祁家祖上大多都是良将猛士,到了祁印这辈,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两个儿子。
祠堂内供奉着的是祁家历代先祖的玉容和牌位,沈问歌站在外面,就着祠堂里的有序排列的永明灯,一一看过去,都是小时候就耳熟能详的,保家卫国功名赫赫的将领们。
而在牌位的最末尾,摆着一个牌位,极为特殊。
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写,但是沈问歌知道那是谁的。那是祁衍的父亲放在那里的。战场上,意外频生,他为了给自己不留后路,提前将牌位摆在这里。
这何尝不是下了死心,将这一生,都献给朝廷。
在众多先祖牌位前,有一张供桌,上面红布铺就,垂到地面。以架为支,上面摆着的,是一杆方天戟。看着历经岁月的打磨,已有些显旧,但只是摆在那里,也有一种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