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在看那小哑巴?”这街上没什么人,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两人的异常。
“那小哑巴是跟着戏班子来的,来了以后就在那望月楼跟前呆着,楼里的人哄都哄不走。”商贩看了一眼在冰天雪地里还穿着粗麻衣衫的那个少年,叹了口气。
“他未曾解释过自己为何会等在外面?”沈问歌
摊主挠了挠头:“好像才来的时候,说是自己要找人,但找谁他又不肯细说。”
“唉。”摊主叹息一声,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问歌听完反而更加疑惑。这戏班听锦书说来了少说半月有余,什么人等半月的时间还不能够出现?
不由得,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看着蹲在墙角可怜兮兮的两个人——
却发现,早已经没了人影。
沈问歌心里一沉,猛回过头去,却看到街尾巷子处,人影闪过。白雪之上,一只绣制精巧的鞋遗落在那里。尺寸小小,是谢承的。
她想也未想,径直将袖子里的匕首抽出来,万般小心的去向巷口,她干脆贴墙而行。
以她的角度,看不见巷子里面什么情况,也是因为这样,她神经紧绷,生怕探头过后就是血浸透于地。
好在,谢承亲自为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的鞋……”
“嘘。”
夹杂着压制着的喘气声,就在墙的另一侧,她再向前一步就可以看到——
沈问歌知道犹豫不得,握着匕首,在心中比量机会后,一个凌厉的攻势,直接用匕首抵住那少年的脖子。
少年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反抗,反而是大着胆子和沈问歌对视。
“你为什么要接近谢承。”
一旁的谢承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着和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沈问歌,眼神里闪烁着惊疑。他很快的反应过来,扑过来抱住了沈问歌的大腿。
“恩人,他对我没有坏心思,他也是被家人所抛弃的,比我还要可怜。”谢承大眼睛里闪着泪花,一只脚只穿了袜子踩在雪上,锦书赶紧过去想要帮他穿上。
那少年的手轻轻抬起,对着谢承摇了摇,意思是叫他不要再哭了。
沈问歌握着匕首的手些许迟疑。
谢承将自己身上背的小包裹解下,将它铺展在地上,让她看里面的东西。里面鼓鼓囊囊,装满的全是吃食。糕点、应季的果蔬、沈问歌甚至从其中还看到了一枝梅花。
“他连饭都吃不上,这是我省吃俭用给他带出府的,若是恩人不喜欢,谢承下次绝不会再犯。”
沈问歌心头忽的一软。
在再三确认了来人真的只是一个跟着进京戏班打杂,并且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沈问歌才松开了匕首。
她今日带出来的,是祁衍送她的那把,刀刃回鞘,发出一声嗡鸣。
那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终是变了。
沈问歌没去理他,反而是牵起谢承的手,准备带他回家。
正欲离开时,那靠墙的少年终是忍不住,干燥的唇上下启合,用沙哑的嗓音道:“敢问……姑娘,手中匕首……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