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禅院直哉——,太宰治——!!!”
直接叫的全名。
以往颓态的佛系教师在此刻思绪终于与远在东京的夜蛾老师共通,他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勃然大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哦豁——完蛋。
“近隆老师为什么住在我们上面?”青目取强装镇定地问道。
禅院直哉一脸事不关己的从容不迫:“哈?我怎么知道?”
猪野琢真在尽头的床上探出了头:“什么,你们都不知道的吗?”
他睁大了眼,一副“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大打出手”的不可置信的表情:“近隆老师嫌住所路远,而且为了方便管理教导,在执教第二年就住进了男生宿舍。”
就连空气也蚌阜住了。
“可恶,第一次上学,我可是要当个好学生的啊!”青目取喃喃自语。
于是作为太宰的他学习太宰精神,举起了手先发制人:“近隆老师!禅院君他对我校园暴力还蓄意破坏公物!”
太宰治秘技之一,甩锅!
近隆助怒意不减:“谁信啊?!!”
禅院直哉:“哈——关我什么事?你以为被毁坏的陈设布置是谁的啊?!”
习惯裸睡只剩一条裤衩在被窝里像虫扭动着的猪野琢真艰难迅速地穿着衣服。
老师额上蹦出的十字已经无法隐藏了,近隆助抄起家伙就往上冲,甚至动用了术式:“你们三个——今天一个都逃不掉!”
他的表情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全都给我下地狱忏悔吧!”
青目取见状不妙,抬腿就跑,还不愿放弃地维护着自己本就没有存在过的好学生形象:“是禅院君先出的手,我只是正当防卫啊老师!”
闻言的禅院直哉怒起而追:“别说的好像你没有责任一样,要不是你搞塌楼房又怎么会这样?”
最最无辜的猪野琢真狼狈含泪边逃跑边穿衣:“所以说关我什么事啊?!!”
漫漫长夜,月光之下,四人的身影都是那样曼妙轻巧。
他追,他们跑,我们都插翅难飞!
翌日清晨,东京高专内。
走出解剖室的家入硝子脱下手套。
在外等待的夏油杰见状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吗,硝子?”
五条悟事不关己地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游戏。
“死者不是非术师。”而棕长发少女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结论,她神情浅淡,眼下已经窥探到未来深色的青黑趋势。
夏油杰被这句话撞击到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家入硝子抬起了头,面庞清冷,语气自然肯定,“你们观测到的残秽不是凶手的,而是属于受害者的。”
“现在躺在那里的死人,才是真正的诅咒师。”
里面的受害者才是真正的诅咒师,那凶手是谁?只要使用术式就必定会被观测到残秽,而案发现场却只有被杀害人的残秽,什么样的人才能不凭术式和咒力杀掉一个咒术师?对方是刻意不使用术式,还是只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不可能伤害到身负特殊能力的咒术师,夏油杰无比确信,那么只剩下一个选项——对方没有动用术式,仅凭咒力便杀害了诅咒师。
这个想法依旧存有破绽,但却是所有可能性中最高的了。
但不用术式真的能将一个二级诅咒师伤成那副模样吗?丸子头少年眉头紧蹙,光凭咒力,怎么可能?整个咒术界也没有不,是有的。
他想起前些时间夜蛾老师向他们讲解的事件,位于东京中心的那场大爆炸。
那个事件的主人公,未知的特级诅咒师就是仅凭纯粹的咒力,没有留下丝毫指向性的特殊残秽,就将一个区域搞得地覆天翻。
而一侧的五条悟停下了手中的游戏,墨镜缝隙间显露出仿若天空延伸的苍青色眼瞳。
他的脸色不见好看,身负对咒力观测极致敏锐的六眼,却因他的不甚在意而差点错失了关键信息,如果不是那个警官执意拜托好友对实体进行在检测,恐怕这个失误会伴随他一生,且甚至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二人几乎是在家入硝子得出结论后立刻动身出发去往了搜查科。
门被敲响,还在盯着案发细节照片与时间关键点的吉野真介正凝眉思考,他视线望过去,看见黑发白发的两位少年。
夏油杰将家入硝子的结论说了一遍。
吉野真介顿了下:“所以凶手还是诅咒师吗?”
严肃的夏油杰稍稍卡壳了下。是了,这个结论对他们来说犹如惊天霹雳,但对于普通人的吉野真介却没什么区别,就算诅咒师身份不同那也是诅咒师,依旧不在他管理追查的范畴之内。
警官的眉头依旧紧锁着。
夏油杰问:“您还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吉野真介迟疑着开口了:“我并不觉得凶手一定是诅咒师。”
夏油杰愣了下,他开始解释:“但是术师和非术师的实力差距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同等的术式,又怎么能杀掉一个等级不低的诅咒师呢?”
“你是否将术师的地位看得太高了?”吉野真介礼貌地询问,他发现眼前的少年的思想好像有些不对劲,“如你所说,低级的咒灵也可以被普通人类祓除,诅咒师也是人类,他们有感情有弱点,为什么不可被普通人战胜?”
“以我看来,诅咒师的威胁甚至比同级咒灵的威胁还要小得多。”
夏油杰挑不出错误,但他依旧觉得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非术师怎么会战胜术师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被自己拯救的那一张张哭泣哽咽的脸,术师是那样弱小,所以才需要他的保护,他具有这份力量,如果二者之间没有分别,那么上天赋予他的这份力量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他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
“吉野!”有人跑过来气喘吁吁,他扒着门大口喘息着。
夏油杰认出那是有过照面的另一位刑警。
吉野真介问道:“怎么了,上野?”
上野努力平稳呼吸,神情凝重:“郊外发现了新的受害者,尸体伤痕与你负责的案件如出一辙。这可能是个连环杀人案件,需要你去确认一下。”
他将关键信息说完,终于得以余力去平复呼吸,缓缓道:“两桩案件是否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