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麻木了,在末世的每一天,只要有口气能活着回来就是捡条命。
然而此时,看着他那还未完全长成,甚至有些消瘦的身体,她忽然觉得不舒服了起来。
毕竟,他身上这些,都是为她伤的,虽然她并不需要。
她狠狠地拧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高兴了起来。
她最不喜欢欠人情了。
毕竟人情债,很难还。
阮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算了,之后对他还有他娘都好一点好了。
以后他要是有什么事儿,她也可以帮他一把。
他们家这么穷,又老弱病残的,总有她能还得上的机会。
想通之后,她也就没那么纠结了,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药酒,大方地在他没受伤的肩胛骨上拍了一把,“你趴床上去。”
裴止珩浑身一僵,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慢吞吞地朝着屏风后面的榻上走去。
只是刚绕过屏风,他忽然顿住了。
阮娇就走在他的后面,手里拎着药酒瓶子,根本没注意到他停下来,竟然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嘶,你干嘛?忽然停下来,要是我没拿稳,药酒洒了怎么办?”
阮娇捂住了额头,眉心狠狠地皱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嗔怪。
见他没说话,就抬起了头,然后就愣住了。
因为屏风后面,本来应该放榻的位置,不见了。
裴止珩转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全都一脸迷茫。
阮娇:“榻呢?”
裴止珩忽然单手扶额,深吸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们走之前,娘问过,我们为什么要分开睡吗?”
阮娇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有些狐疑地瞪圆了眼睛,“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