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浓半响,没有关心公寓极尽奢华的新装修,默默地脱下了高跟鞋。
她雪白的脚踩着绵软的拖鞋,跟在他身后。
两人都是沉得住气的性子,一开始谁也没提其他事。
季如琢带她到客厅,拉开椅子,唇畔有淡淡的笑容弧度:“今日我下厨,做了浓浓最爱吃的江南菜,赏脸尝一尝?”
姜浓抿了抿淡红的唇,顺势坐了下来。
不吭声也不搭理人,拾起精致雕刻的银筷子,冷淡的模样就好像过来是为了吃这口饭的。
近乎全程都是季如琢在找话闲聊,从哪道菜用了新煮法,到米饭软硬,再到这鱼肉咸了些。
姜浓细嚼慢咽着米饭,眼睫纤长忽然一垂,剔透的泪珠顺着尾端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她自幼被汪婉芙训过,习惯哭都是压抑无声的。
季如琢端坐在对面,这水晶灯太亮,将她满脸的泪照得刺目。
他神情僵滞,未聊完的话题也止住。
可姜浓的眼泪止不住,如透明的小珍珠般往下坠,砸在碗里的饭粒间门,她低头继续吃,喉咙被哽得几乎全身都在发抖,手指紧握银筷。
“浓浓。”季如琢过去,近乎是屈膝跪地的姿势,到她跟前。
“你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姜浓隔着眼中的泪雾去看他,璀璨的灯影下将季如琢的脸构成了清晰完美的轮廓,瞧着异常苍白,她过许久,才压下那股哭腔问:“解释呢?”
费尽心思布局,将她送到傅青淮手上的解释在哪里?
姜浓坐着不动,视线也固执地没移开分毫。
季如琢儒雅如孤竹般的身姿继续屈膝在她跟前,垂着眼,惯来温润含蓄的眸子藏了许多未知的东西,半响,他声音浅低说:“我起初不识傅青淮,也是在古董拍卖会无意间门遇到一次,稍作打听了身份,才推算出他是你心心念念多年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