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语侧头看她,声音轻却充满了狠毒:“老祖宗,您就发善心先别为了这事大动干戈,我看不如让姜浓跟那季如琢断了来往,不就杜绝了后患么……”
话声落地。
老太太重新看向后背挺直了站在原地的姜浓,语气冷淡生疏:“就这么定吧,日后你不要跟季如琢见面了。”
姜浓脸颊被乌锦的发丝衬得有些苍白,却倔强地抬起头:“我做不到。”
老太太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翡翠玉珠,缠绕着皱纹的拇指说:“做不到就去外头跪着,什么时候跪明白了再来跟我说。”
室内所有人,包括一旁穿着黑色长袍的老管家都沉默着,无人敢出声。
傅家上下皆知,老祖宗最不喜忤逆自己的晚辈,若是要倔犟,就把你这一身倔骨头连根带拔的抽出来,扔出去喂狗。
姜浓膝盖才初愈不久,这要跪,伤势加重不说,连主母的颜面都尽失了。
林不语笑看着,姿态也越发高高在上。
静了许久,姜浓指尖压在身侧的衣料上泛起浅浅嫣色,面上却不显情绪,就当她要开口时,室外传来了另一声,听着音色犹如在青玉盘撒下一把珍珠般清澈,又掺和些温软,轻轻撞入在场的人耳朵里:“檀香味也太腻了,快开窗通通风吧。”
“谁来了?”老太太先问。
不等老管家回答,众人只见屏风那边,有个握着折扇的女孩儿步子很慢走进来,她穿着胭脂色的红裙,像是藏宝阁里古画走出来的,本就不俗的脸在偏暗的光线里像染上一抹艳色似的,即便年纪还小,却依稀能看出将来必定是个惊艳全城的大美人儿。
老管家回过神,立刻低语:“是泗城贺家族长的爱女。”
老太太一听是贺家族长的金枝玉叶,也没空管姜浓了,立刻朝这个小贵人儿招招手:“瞧着真讨人喜欢,快过来,告诉老祖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南枝。”
女孩儿说着,却不往老太太身边走,自然地停在了姜浓的身边,对她一笑。
姜浓不识这位人儿,却知道泗城贺家的族长地位尊贵,与爱妻多年只养育一女,是比自称是家中掌上明珠的林不语还要真正备受千娇万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