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发白的下唇,失落地低下头。
也是,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在镜容心底里,自己是一个例外。
他是在众人面前维护过她。
是收过她的小金观音。
是与她独处过一室。
是拉过她的手,是抱过她,是背起她走入那瞑黑的夜。
但他是镜容。
他是佛子,是圣僧,是整个梵安寺乃至全皇城的表率。他琴心从未乱过,琴音也从未因任何人而停滞。
她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期待着他——那朵雪山上的高岭之花为她与皇权为敌,从皇帝龙椅上把她夺下?期待着他能与整个皇宫、整个梵安寺相制衡,自此脱下袈裟,坠入红尘?
不可能的。
他是镜容,是清缘大师最喜爱也是最得意的弟子,日后他要继承师父之衣钵,要掌管整个梵安寺。
一颗心刚被提起,又忽尔坠下。葭音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微垂着的眼。清浅的日光落在他细密的眼睫上,佛子面上,是一贯的清冷自持。
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周围宫人识眼色地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