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杀了年猪,第二日孟氏就会带话让贺娇回娘家,帮着腌肉,熬猪油,灌香肠什么的,然后顺势塞给贺娇几块肉,让她带回去,借口就是贺娇帮了大忙云云。
贺桥能说啥,自己婆娘不会,都指望出嫁的大闺女,再者自己的闺女,自己心疼,几块肉而已,他也贴得起,也就一直这么过来的。
贺桥去世后,贺岩本来最开始也是想着跟以前一样,可贺娇那边出妖蛾子,说是王家有事,要耽搁几日。
那猪都杀了,肉铺在院子里能等?加上那一年冬天天气暖和,眼看肉放不得了,没法子,贺岩去请得偏房的几位婶子帮忙,才赶在肉坏之前,一并都收拾了。
自那以后,贺岩索性就在杀年猪当日,请偏房的婶子一并将一头猪都料理完,猪肉腌好,猪油熬好,香肠也灌好,只私下多给块肉的事。
所以孟氏此刻看着这些肉,是真抓瞎了,她再没眼色,也不敢去喊贺娇回来帮忙,真要惹急了儿子,这贺娟的婚事还指望他呢。
看看这院子里,站在身旁的贺娟,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想了想,孟氏咬牙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他张屠夫,还得吃带毛猪不成?不就腌肉么,娘虽然腌得少,可看也看了这么些年,该怎么做,娘心里也有数。正好娘教教你,等你嫁到马家去也有用。”
说着肚子饿了,只得起身去灶屋里,随便煮了个面疙瘩汤,上面放了几块切好的猪血,只是没放别的调料,面条看着就白惨惨的,猪血暗红色的铺在上面,实在不好看。
可此刻也没别的吃,张春桃那模样是铁了心不会做饭给她们吃得,母女两人对坐着,勉强将这面疙瘩汤给吃完,胡乱回屋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张春桃就被贺岩喊醒,两人收拾好,就往那偏房三婶子家去了。
三婶子是个勤快人,家里一头猪喂了差不多一年半,都是吃自家的米糠和猪草菜叶子,喂得肥壮,那架势差不多快两百来斤。
所以今天来帮忙的人也格外多些,男人们将猪按倒在地绑好,然后抬出来,等着秤一下重量后,杀猪匠好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