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竟然溃不成调,“我想找你说话——”他用力地握着郁青行的手,滚烫的热度快要将对方的手心给一度融化了,“可是你不在,你居然不在——”尾音几乎快要破开扎进郁青行阴黑的心脏深处。
温稚揪着郁青行的双手,害怕与怯懦在脸颊上无所遁寻,郁青行心中顿时闪过两种复杂纠缠的情绪,一种因为被他所依赖而产生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令他无比幸福,以至于嘴角都不受控制地欣然翘起。
另一种是睹见温稚胆小惧怕得缩在角落里,这种受伤的神态让郁青行顿时无可自拔地陷入某种痛苦到想死的情绪中,眉眼颓唐地垂下,双手抱紧了温稚开始安慰道,“我只是刚刚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叔叔和阿姨他们回国了,我刚将你的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目前不要太过紧张,注意身体。”郁青行慢慢说着,指腹将温稚眼睫上沾到的些许水光给抹掉,晶莹剔透,他的手指往嘴唇碰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味道。
温稚的思绪很好地被转移开,却意外地有点偏,“那他们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温稚这些天才想起来,便又问道:“话说我的手机呢?”
郁青行下颔抵在温稚的头发上,眯起眼睛柔雅地摩挲着,看样子是觉得很舒服,“之前出车祸时你的手机也一同报废了,阿姨他们没能联系上你,前几天只是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今天才完完整整的将事情告诉他们,他们知道后很急本来打算今天就来的,但是我劝住了。”
温稚听着不由觉得吃紧焦虑起来,“那他们——”他似乎注意到自己的措辞有些不妥,很快修正道:“那我的父母什么时候来?”
郁青行注意到他没有穿鞋,苍白的脚背下能看到淡青色的筋络,漂亮到宛若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明天。”
温稚的手指又收紧了力道,声音略有几分忐忑不安:“我有些紧张,他们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像就是陌生人一样。”
这句话的潜藏含义好像在说:我现在信任且熟悉的,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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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稚对于紧张焦灼的情绪基本上不会从表面上流露,相反他会在平常时间突显淡定,甚至还像往常一样让郁青行给他放电视看,即使温稚只能听屏幕里传来的对话声。在被郁青行喂着吃完饭后,还和自己的男朋友惯例般出去散步消食,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能接住一朵被风打落下的海棠花瓣。
下午大半天都很正常,可是到了晚上那种局促的感觉根本不打一点招呼的涌上来。
郁青行正在用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体,温稚脑袋上的创口并没痊愈,小腿上的伤口还很深,只是隐约结了痂,里面正在长着新肉所以很会痒。
温稚有时候忍耐不住经常偷偷瞒着郁青行伸手去挠,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后郁青行偶尔会生着闷气,睡觉时一边将人搂得紧紧的,可在温稚说着话时却又故意不理他,是在换着法子惩罚他。
这种惩罚很让温稚长记性,他后来没再去抠结痂的地方,却不禁喟叹对方是真的很疼他,照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连眼下这种洗澡的私事都一并代劳的地步。
郁青行将水温调得正好,就连毛巾都是选的纯棉很舒服的质地,避开温稚腿上结痂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擦拭,温稚腿部的软肉很娇嫩,没有什么毛发,肌肤白皙的不像一个男人。就连力度也必须得控制得很好,不然稍微过重就会留下痕迹,这一点郁青行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你说,明天见面,他们还会喜欢我吗?”温稚的问题很古怪,不知道从哪里产生这个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