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一直在留意她的表情变化,对上她的视线就摇摇头:“她没得逞。”
没得逞好,万幸没得逞!
乔雅南满心的后怕悉数化成尖锐的刀刺向梅乔两家的人:“所以诸位来此劝我宽宏大量原谅她?”
“大丫头,此事不能闹开了。”
“大丫头是姓乔没错,可改姓文我也没有意见。”乔雅南站起来看向大伯爷,语气是回宗族这许久第一次这般咄咄逼人:“若你们要把这事归于家丑轻轻放下,那我只能让这事成不了家事。便是当成家事来处理,我和她同为家中小辈,她给家族抹黑,我给家族带来利益,若只是因为她在族中长大诸位长辈便要偏袒她,那这家族我不要也罢。这一步我不可能退,更不可能原谅,她敢这么毁怀信,我十倍百倍的毁她!”
乔老四眉头皱了皱,他听不惯这样的话,可他也知道不能怪大丫头火大,换成谁都会觉得憋屈。
“这话言重了。”接到梅序递来的眼神,老族长不得不将话接过来:“我们怎会因她在族中长大便偏袒她,做错了事理当付出代价,只是总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那于你来说也不好。”
“把她往死路上逼?大伯爷,自回来桂花里就得您照顾,我便和您明白的说说她做这件事是走在了怎样的死路上。”
乔雅南冷笑:“不要说像沈家那样的人家,就是在小富之家妾室都如同货物,不喜欢了可以送人,可以赏人,可以转卖,便是卖入勾栏院也不少见。就梅春玲这样的还没有做姨娘的资格,顶多就是个通房丫鬟,被夫人打死了也就是一副薄棺埋了,连个声响都不会有,这才是真正的死路!”
这话比沈怀信当日说得直白,几人听着都变了脸色,他们一辈子就生活在这方圆数里,去的最远的也就是县里,不知道大户人家什么样。见过富户家纳小,也觉得那日子是比嫁给种地的好。所以他们虽然觉得乔双这事做得丧良心,但是对她这么做的原因却也理解。
乔雅南的火气仍是旺得很:“那俩祖孙是不是以为我家都有姨娘了,这事对我就稀松平常了?”
不要说乔双,就是在座的心底多少都这么想,毕竟她待庶弟亲厚全里皆知。
乔雅南看向屋里低着头的修成:“我家的姨娘是我娘千挑百选出来的,身家清白,还识得字。我娘相看了之后合了八字,正儿八经从侧门抬进门来做了侧室。在家老老实实,不多嘴不挑事,便是家中出事也没起过二心,后来是我娘觉得不必拖着她,给了她一份银子放她自由,将来还可坦坦荡荡的再嫁。我娘贤惠大妇,她心甘情愿给我爹娶小,不是被算计,被逼迫,更不是被自家的姐妹背叛!”
乔修成抬起头来看着这时候话里话外都还在给他证明的姐姐,从屋里走出来道:“姐,我们回府城吧,宋姨会帮我们的,而且还有大哥,只要扛过这几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去挣钱了。”
乔二叔赶紧站起来拦阻:“修成,别乱说!”
乔修成不理他,看着姐姐的眼神极是认真,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威胁谁,他是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