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乔雅南示意念珠把文书拿回来:“闻公子哪日得闲,我们一起去衙内户房盖个刻印。”
闻其然稍一想:“不如就初十那日把文契带上,从寿乐县回来后直接去衙门。”
“那就这么定了。”
把这事谈妥,闻其然就有了一种这是自家买卖的真实感,不但去灶屋到处看了看,刻竹筒的屋里也站着看了会,离开时瞧着心情挺好。
乔雅南心情也很好,这等于是给作坊添了一条命,童沛瑜想要对付她又增加了几分难度,只是,怕是也会增加他对自己的提防。
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童字,又围着这个字画了一圈,乔雅南心想,画个圈圈诅咒你:平地摔倒,喝水呛着,吃饭掉牙,上茅房掉坑。
二月的京城还冷得很,氛围却热得水入油锅,哪哪都透着喧嚣。
茶楼酒肆不见一个空位,处处可见或头戴方巾,或戴冠的男子。有的尚有稚气,有的留着美须,亦有白发老翁在其中。
没谁会看不起谁,互相打量着,观察着,猜测着。金榜题名的人就在他们其中,是稚儿赞声天才,羡慕他前途不可限量;是老翁道声恭喜,贺他终于如愿。
当然,最好是自己。
平日里在书房用功的沈怀信近几日却将书放下了,早上多睡一会,打几套拳舒展身骨,再画幅画,让沈夫人又是担心又是放心,就怕孩子给自己太大压力,到时反而考得不好。
沈散培虽然嘴里劝着夫人别担心,自己却也散衙就归家,晚上总要和怀信手谈几局,从棋局去看怀信的心态,几日下来见他棋局不乱,甚至还一个坑一个坑挖得欢快,他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初七这日了因也赶了来,看义子精神面貌上佳就半句不多说,找狐狸喝酒去了。
到得初八,沈府氛围也和往日有了些不同,一大早沈家两位姑奶奶就都回来了,抓着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嘱咐,中心思想就一个:身体为重。
沈怀信乖乖听着,该笑的时候笑,该点头的时候点头,让两位姐姐安心不少,听着齐通言上门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