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范震惊的望了赵兴一眼,马上回想过来——武清县令说临河的土地是何鲁扫古的牧场,而这位大惕隐出现在析津府也不是偶然的,他来的太快。唯一的合理答案是,何鲁扫古才是那次抢劫事件的幕后黑手,所以他被王师儒一叫,就肯来做这场谈判的鉴证。
帅范想通了,他望了一眼韩资让,马上补充:“何鲁大人,我的士兵有部分阵亡,他们的尸体还请大人交还,另外,他们随身的武器还望大人能够发还。”
稍停,帅范盯着韩资让,一字一顿的说:“韩资让大人的伤恐怕也不是出自我们之手,我不记的我曾击中过将军一类的人物。”
韩资让再也支持不住了,他两眼一翻,晕倒在谈判桌上……
韩资让的卫兵手忙脚乱的抬他下去,何鲁扫古不屑的哼了一声,冲赵兴摆了摆手,开口说:“这位赵大人是宋国的大官吧,我瞧你身材高大,一定是位勇武之人。儿郎们冬日出猎,做一点小游戏而已,何必大动干戈,不如我们就以草原人的手段,来解决这场纷争,大人以为如何?”
赵兴摇摇头:“据我所知,草原人的传统与‘公正’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是来寻求公正的,不是来寻找不公正的虐待,你那套把戏在我面前吃不开。”
何鲁扫古咂着油油的手,含含糊糊的嘟囔:“你们不是想要回勇士的尸体么,很好,我的部族也有百十个人落在你们手里,我们就以他们做赌注,赌上一把,你赢了,我如数归还勇士的尸体与武器,你输了,把我的人放回来……对了,你的战马不错,我要求你再赔上十匹战马。”
这个时代:世上有三不能:第一不能跟宋人谈赌,第二不能跟西夏人谈信用,第三不能跟契丹人谈钱。因为这三者都是三方最见不得。赵兴对何鲁扫古的提议不屑一顾,帅范已按耐不住赌性,兴致勃勃的问:“怎么赌?”
何鲁扫古舔干净手上的食物残渣,回答两个字:“角抵!”
赵兴忘了说,这世上还有第四不能,不能跟宋人谈相扑。
“角抵”是一种草原游戏,也就是宋人常说的“相扑”。听到何鲁扫古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争斗,帅范狂笑,赵兴冷笑,蒋之奇微微而笑。
“叫源业平来”,赵兴拍着桌子对何鲁扫古说:“别说我欺负你,在宋人面前谈角抵,我们玩角抵历史比你们整整多出一千年!”
帅范乐的拍着桌子,笑的直不起腰来,气喘吁吁的说:“大人,告诉源业平,手下留点情,把他们个个弄残废了也就罢了,别弄出人命来。”
赵兴是个得势不饶人的,他把帅范的话当作怂恿,哈哈笑着吩咐:“让黑人泰森也上,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霸王之力。”
泰森这位黑人蒋之奇也见过,这位黑人侍从活像赵兴的眼睛,走哪跟哪,蒋之奇在营地中常见这位黑铁塔,但因为泰森语言不通,一般不喜欢露面,所以经常被人忽视。
在场的,不仅蒋之奇见过泰森,武清县两位官员也见过那位经常抱着膀子跟在赵兴身后晃悠的黑铁塔,他们暗自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何鲁扫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