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样的,这些都与中英当年的全面合作条约的条款有冲突。当然,英国人当年只是勾勒了个大框架给我,真正的举措却很少,等于就是预先写好了有利的合约,自己不来,别人要来的话,他就可以用优先权条款来干涉。英国人从来还是防备着我的。眼前正有一个机会,只要将德国人这些条款一公开,英国人如果不来,就等于他自动放弃优先权条款,而且,他们还面对着失去我的友谊的危险。
如今,中德英三国,似乎正在斗智斗力,以战争为最后底线来玩着一场游戏。目前看来,德国人的诚意似乎足一些。
我思索了以后,基本同意了行程安排,自己也添了一项,将视察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军营项目去掉,改为参加政府会谈。
送回行程单后,被紧急召回北京的张之洞也被我召进宫来。面对威廉二世这样一份豪华大礼单,张之洞为之动心的心理显露无遗。他醉心地看着这长长的表单,似乎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香岩公怎么看?”我自己心里也在思索着,但是我仍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皇上圣明!”张之洞扑通跪下,捧着表单的手颤颤发抖,激动地说道:“天大喜事,天大喜事啊!此事等若臣延寿十年,不!十五年!”
诚然,这件大礼收下了,等于工业上要少走十到十五年的弯路。虽然我是从后世来的,但我对这时代的工业进展特别是宏观计划上完全提不出什么有极大益处和前瞻性的意见来,真正办起事情来,还是要靠这些能臣和洋人的帮忙。正如后世地新中国有了苏朕的帮助。几乎在一夜之间完成了几十年的历史任务一样,我也急需要这种急进式的帮助。
只是,在接受这种帮助的同时,就等若关上了与大英帝国相互信赖的大门。英国人毕竟有优先权的借口。
想着,叹了口气道:“朕何尝不知道如此?只是——”说着站起身来踱步到张之洞身侧道:“香岩公起来说话,香岩公啊,你是内阁总理大臣,宰辅之臣,你岂不知道英国人最近正在逼朕摊牌。到底是走他们的门路还是走德国人门路?”
“谢陛下——”张之洞谢恩起身来道:“陛下所忧心者,怕是英国人翻脸?”
我点点头。张之洞脸色明显松了下来,吁了口气道:“皇上既有如此担心,何不去向德国人明说?臣以为,德国人既然有把握把这礼送出来,就有法子让皇上收了,否则岂不是削德皇的面子?”
我恍然大悟,当真是当局看迷啊,这道理如此简单,我却居然要张之洞这家伙提醒,当即前然一笑道:“香岩公好见识,朕几乎都有些糊涂了。这么着吧。你去见德皇说说,你主导国内发展,说这个正对路子。”
“皇上是国务繁重,加上思绪怕是有些乱了,这才没想到,臣倒也说不上什么好见识。”张之洞谦虚道:“皇上既有吩咐,臣今晚便去恭王府谒见。”
“嗯——”我想了一阵,问他道:“香岩公,照你所料,德国人当有什么法子呢?”
“陛下忘了赐姓金的那位洋人?”张之洞一笑道:“德国人怕也会听说了吧。既便没有这个法子,他们也会体谅咱们,让咱们先保证英国人再说。臣以为,他们也不想现在就跟英国人摊牌吧?”
哦?我当真发现我的思路有些乱了。说到底,我还是被我后世那些见识所累了,担心英德开战担心的过了头,其实英国没有做好准备,德国又做好准备了?而且从德国人这番帮助来看,德国人仍是觉得我的实力还不够强啊。否则他们没有必要给我如此大的帮助。只是从这一条,就可以充分看出,德园的参谋部一定已经将我的国家纳入到他们的集团中去了,从实际需要出发,远东应当有一个再强大一些的国家站在德国身边,从而在远东吸引英国人一部分注意力,给德国在欧洲大展宏图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