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的话让明崇俨有点受不住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绝“太原郡王忙事朝事。下官不敢来打扰……还有,下官也要天天服侍在陛下身前,不敢有丝毫马虎,因此很难有机会有时间,与太原郡王长谈一番,郡王的才情与能力下官非常敬佩。要是有机会,下次当面向郡王讨教一番!还请太原郡王见谅,下官要回陛下身边了,告辞了……”
“哎,明大夫请留步”贺兰敏之唤住想开溜的明崇俨“本王还有一点小事想向明大夫请教!”
明崇俨只得收住脚步,回身作礼。依然低垂着头,不与贺兰敏之直接对视。刚刚说话间他也是一直这副神色,不敢或者说不愿意与贺兰敏之对眼直视。
贺兰敏之不清楚明崇俨在他面前为何表现的如此谦恭,但明崇俨表现出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得意的,当下以略微带调侃的声音再问道:“本王听说明大夫善相面,所述之论无出被相之人左右的,让人惊叹,今日难得与明大夫相遇,不知明大夫能否给本王看看相,断言一下本王以后的命运如何?与本王相关的家事、国事都可以论述,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下官不敢!”明崇俨依然没抬头,只是作礼,还退后了两步“太原郡王是异人,连李淳风道长和孙思邈道长都不敢妄下断言,下官道浅技微,更加不敢给太原郡王论相!”
说这话时候明崇俨额头上已经有细汗渗出来,在冰天雪地的寒冬时节,与贺兰敏之呆了一会后竟然紧张的有汗出来,这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过的,他从贺兰敏之的言论察觉到了很多异常,清楚面前这位年轻的太原郡王已经盯上他了,甚至对他所会的一些奇幻之术产生好奇和怀疑,这不是个好兆头。再加上站在贺兰敏之身边,他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抑感觉,以往一些刁滑之术就是发挥不出来,连说话间都是如此,这让他很是恐惧。
“明大夫太过谦了!呵呵”贺兰敏之笑了起来,背着手踱了两步,压低声音问道:“那……本王想知道,明大夫可曾给自己算过命?未来几年官运如何?以后的命运又会如何?”
“啊……这……”听到贺兰敏之这阴阳怪气的话,大惊失色的明崇俨终于忍不住抬头了,但他只看到贺兰敏之脸上淡淡的笑容,没有其他的任何异样!
“明大夫既然这般,那本王也不敢强求什么,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向明大夫请教!”贺兰敏之说着,抱拳作了一礼,甩甩衣袖,施施然地走了。
明崇俨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吞了几下唾沫,终于没吐出来,自信也重新写在脸上,长吸了几口气后,以手背身,离开仙居殿近,走了。
※※※
东宫,崇文殿,太子李贤正在和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张大安密议重要之事。
殿外冰天雪地,殿内因生有几个大火炉而温暖如春,只是年轻英俊的太子李贤的脸上写满了寒冬的冷意,丝毫没因为火炉放在身边而感觉到温暖,他心里正窝着火呢。
一个月前,太子妃房氏为他添了第二子,并得父皇赐名“守礼”但这丝毫没让李贤感到高兴。这段时间宫中发生的事太让他揪心了,他感觉到有一股寒流在涌动,而这股寒流是直指向他的,而其中搅些浪花的还是一个跳梁小丑。
刚刚张大安进来向他禀了一些重要之事,李贤听了后脸上有怒意,但因为顾及太子的形象,不想让张大安看轻他什么,故作镇静,在调整了一个情绪后才开口说道:“明崇俨实是可恨,竟然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恶意中伤孤,孤以后定不饶他!”
刚刚张大安向他说了明崇俨在李治和武则天面前相诉当日他斥责之事,李贤没想到这样一个一直让他鄙视的人竟然如此张狂,敢把这事告诉他的父皇和母后。让他更气人的是,也就是刚刚张大安所报,父皇和母后对他当日的行为颇为微词,虽然没有直接的斥责,但从他们的态度上来讲,这件事上他们并不支持他,这让他很愤慨,越加对明崇俨有怨恨,并因此对母后武则天也起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