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镗床的主要功用是参与大炮制造,当铸造件完成以后,镗床可以打磨预设孔的内壁,形成一个光滑的内膛。顾名思义,水力镗床需要一个类似水车的东西提供动力,它可以扩展炮筒内壁直到达到机械要求。
历史上孙元化信天主教以后,就利用耶稣会翻译了《西洋械图》并进口了大批水力机械,在山东开始了轰轰烈烈地铸炮运动。
黄石意犹未尽地站起身,目光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机床上:“邓肯你还是认为浪费么?”
邓肯发现黄石有一种机械迷恋症,虽然他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病症,但出于职责还是提醒说:“是的,用人手打磨足亦,除非将军想铸造几百门大炮,否则镗床实在是太昂贵了。更何况我们现在连铸炮的铜都没有凑齐。”
“但是现在不买就买不到了,耶稣会不可能单单为我们从欧洲运一、两个镗床和钻床来的,而且我并不觉得很昂贵。”
罗森福看着气鼓鼓的邓肯,也向黄石补充说明道:“长生岛只有溪流,如果要造水车,将军需还要挖水渠的,嗯,还需要修水坝蓄水,这样才能让这镗床工作。”
“那就修水坝好了,我可以组织人手修一个水库,不,几个水库,以后我还要买更多的镗床和钻床。”
邓肯冷笑了一声:“有这工夫,大炮手磨都磨好了十门了,大炮铸件的铜都还没有,就要为以后的几门炮修水坝,将军还真是有钱啊。”
黄石不以为忤地笑笑:“水车还有其他很多用啊。”
“也就是拿来磨面!”
邓肯愤愤然说出的话让黄石大笑起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有两个快饿死的人,遇到一娄鱼和一个鱼竿,一个人要鱼,一个人要鱼杆。结果前者最终还是饿死了,而后者在看见海的地方也饿死了,你们觉得如何?我长生岛,既要鱼,也要鱼杆,这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无非就是脚下的一文钱,和海外的金山罢了,这镗床能是金山?”邓肯还是不服气。
“水车可以用很多年,我们不能只看几个月嘛?”
邓肯又是一声冷哼:“有这时间和银子,将军早就立下了更大的功劳,能领更多的封地,招募更多的人手了。将军,恕我直言,您对远见的理解有偏差,根本就是毫无远见。”
黄石没有理他,而是向罗森福看了过去:“我记得先生说过在荷兰,水力锯木已经出现了。”——如果只是五年,毫无疑问邓肯的远见是对的,或许十年他也是对的,甚至可能我这一生他都是对的。但我是从一个工业化时代过来的人,我知道历史的必然方向,四大发明在我的时代被称为东方开花西方香,这次就让机械发明成为西方开花东方香吧。
“是的,不过没有太大的意义,一种好玩的玩意罢了。”罗森福双手一摊,上次他也是当作趣事告诉黄石的:“将军的长生岛足够人力锯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