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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港口以后,黄石看见孙承宗已经乘着小船上岸了,他赶快抢上两步躬身行礼:“孙大人慢行,先让末将巡查一番,安排好警戒后再请孙大人移步。”

老当益壮的孙承宗阔步走来,冲着黄石朗声说道:“黄大人不必费心了,本官自有分寸。”

这个称呼把黄石臊得满脸通红,他跟在孙承宗背后小声叫了声:“阁老。”

“嗯,”健步如飞的孙承宗走起路来一点也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脸上竟然有一丝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似乎为自己用恶作剧捉弄了黄石一下感到得意,但这笑意很快就又散去了:“黄石,军情如何?”

虽然二月中旬了,但辽东的北风依然凛冽,黄石低声吭哧了一句:“阁老,这里风大,等到屋内再说吧。”

“快说,快说!”孙承宗脚下毫不停留,但却也等不及走完这点路再谈,他几天前一得到许云亭的汇报就意识到战机已经到来:“一举荡平东虏,正当其时,岂能再等。”

走进了黄石的参将行营后,黄石指着地图又讲解了很久,接着他又被问起了南关之战的经过。虽然孙承宗是少有的能臣,但是此时他提出的不少问题还是比较幼稚的,孙承宗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不能无师自通。这样黄石不得不从野战的要点,步骑对抗的诸多阵型讲起。黄石讲到兴起,就铺开一张白纸,把当日的两军阵型都画了出来,用箭头标注出双方的行动,并掺杂着自己对这战的心得体会。

这战本来就是黄石的得意之作,以两营击溃后金三旗更是辉煌无比,他兴奋地说了半天才猛地掷下了手中的笔,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黄石突然发现孙承宗没有在看地图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惊得黄石赶快肃立道歉:“末将失礼了,请阁老赎罪。”

孙承宗捻着胡须,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黄石你今年不满三十吧?”

“末将今年刚二十八。”黄石本是农历八月生人,现在周岁二十七岁。

“二十八岁官居三品,真年轻啊,看到你老夫也想起了我三十岁的时候,呵呵,真是岁月如梭。”

(笔者按:明制武官品级混乱,笔者记得大都督取消后,左都督为正一品,右都督为从一,都督同知正二,副都督(同知)从二。笔者也许是搞错了,毕竟笔者不是历史专业,但这个小说已经采用了这套体系,那么就先继续下去,等笔者以后确定后再作修改。)

黄石见孙承宗笑得温暖,心头也是一松:“末将全是侥幸,岂敢和阁老相比。”

“可惜你不是秀才,现在国家又是用人之际。”孙承宗突然蹦出了一句黄石听不懂的话,不过孙承宗也没有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他只是对黄石笑道:“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趁现在你不妨多多放声大笑,不然等你七老八十了,想大笑也不行了。要‘微微颌首’,要‘淡淡地道’,不然就是为老不尊,哈哈。”

孙承宗心情看来也不错,黄石连忙又是一番赔笑,然后趁机告诉孙承宗金州又来了两拨援军,一拨是尚可喜带领的长山水营,一拨是耿仲明兄弟的杰字营,现在这两伙人黄石把他们分开安置在金州的城两边,他们都已经拿到了两百具铠甲。耿家兄弟和尚可喜因此对黄石心存感激,他们也都给黄石面子没有发生私斗。

“那是什么?”孙承宗一眼看见了桌子上的情报,刚才急着去接孙承宗所以黄石没有来得及打开长生岛的情报,回来之后光顾着给孙承宗介绍军情结果黄石也忘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