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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百万里能有多少壮丁健妇?”赵文问道。这种灭国战争。当先死的全都是能派上战场地成年男丁,剩下的三百万中应该有一大半是派不上用场的老弱妇孺。而且他也听说,赵瑜在回程前,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在平安京外建了一座高达三十丈的京观,一层首级一层土,整整砌进了四十多万颗人头。若是白起复生,两人倒是可以唱着哥俩好,一起把酒言欢。

“过两年就会只剩壮丁健妇了。”兵灾之后必是荒年,一般的老弱基本上活不到今年的秋收。同时。东海国对奴工地选拔过程一向很粗暴。赵瑜对此也并不讳言。

“……希望东洋商业协会的那群奴隶贩子不要做得太过分!”

“倭人听话受教,只要把它们喂饱。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工作。东洋商业协会也是做生意的,不会随便浪费这种上品的奴工,他们不会跟自家的钱罐过不去!”

赵文摇着头,口气有些不快:“二郎你辛辛苦苦打了一仗,到最后最赚的还是那群奴贩!”

赵瑜笑道:“放心吧,拿大头的还是我们!”

“这样的大头还是少拿几次!”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下一刻,东海国相陈正汇走进了赵瑜的书房。他今天穿着一身绯红地公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配饰,束发地簪子也是荆木所制,连宰相象征的紫金鱼袋都没有戴在身上。进了门后,他先瞪了坐没坐样地赵瑜一眼,然后不客气的说道:“打了这一仗,已经伤了国中元气。台湾岛内有两成的田地被撂荒,去年新辟土地的数量也只有前年的一半,今年的收成预计不会太好。如果不想国中内政出乱子的话,至少两三年内,不能再进行全国动员了。”

赵瑜把腿放下,稍微坐正了点,笑道:“先生说的是。”

陈正汇的父亲陈瓘于去年年中去世,但作为嫡长子的他只回乡守了两天孝,便被赵瑜十二道金牌给召回,夺情复起。这半年多来又辛辛苦苦的主持赵瑜留下的烂摊子,现在赵瑜见了他,心中都是感觉过意不去,对其也更加优容。

见赵瑜端正了仪态,陈正汇的脸色好看了些:“幸好大王带兵回来正好赶上了春播,早稻的收成不会减少太多。有两年时间,足够把消耗掉的粮仓重新填满。”

赵瑜摇摇头:“光粮仓填满还不够,国库也要填满才行!为了日后的行动,至少还要再准备下三千万贯。”

“三千万贯?!”陈正汇的眉头皱起,头摇得比赵瑜厉害得多:“现在应奉局、花石纲复起,江南的民生还没从方腊之乱中恢复,就又要背起无数苛捐杂税;而大宋北方的百姓如今也要支撑燕云的百万岁币,同样没有余财可用,大宋的财政眼见着就要崩溃,倾家荡产的百姓不计其数,接下来的两年,从海贸中收到的税入眼见着就要大减。而大王你的产业已经卖得精光,香精、玻璃等工坊都分了出去,而刚从日本抢来的金山银山,仅是细水长流的收入,一两年之内,也不会有太多的金银入账。这种情况下,不亏空就已是万幸,如何还能在储备下三千万?”

赵瑜笑道:“光靠抢来的金山银山、铜矿铁矿当然没把握,但有储备局和三大钱庄在,莫说三千万贯,就是五千万、八千万,甚至一万万贯都不在话下。”

赵文忍不住插嘴道:“真要准备下那么多钱钞,东海的财政早完蛋了。”赵瑜的意思他听得很清楚,对于钱庄和储备局的运作模式他也有所了解,只要多多发行金票,一万万贯也只需费些油墨和纸张钱。但如此一来,三大钱庄的信用就会完蛋,刚刚印出的票据也只能拿来当手纸。

“但只准备下三千万贯却不会!东海支撑得起,而且又拖长到三年发行,不会有问题的。实在不行,也可以拿日本的银矿收益作抵押,发行债券去借钱!或者让钱庄增发股票,要么干脆把南洋的岛子全都卖掉……不论哪个办法,圈上三千万都是轻而易举。”赵瑜满肚子的计算,有了一个国家在手,要骗钱还不容易。

见赵瑜早有定计,陈正汇和赵文也不再多言,至少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从捞钱的手段上讲,道君皇帝和蔡太师连给赵瑜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至少赵瑜大笔大笔的圈钱,东海国中的百姓仍一个劲把他视为仁心爱民的明君,这一点,传扬出去,道君皇帝不知该如何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