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腊碚和麻产地箭可杀不了你爹爹!”劾里钵身上四处中箭,鲜血沿着箭杆而流,随军萨满正用银刀处理着箭创,但他还在笑着。
阿骨打把剔除四支箭收了起来:“爹爹,我会帮你把箭射回去的!”
劾里钵笑了,对着身边地亲卫道:“此儿长大,吾复何忧!(注1)”
这也许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盼。但转眼之间,阿骨打便骑着一匹骏马之上,当初射伤劾里钵的腊碚和麻产就跪在他脚下,身边的士兵举刀欢呼,直屋铠水淙淙而流。
阿骨打突然惊醒:“我好像听到水声了……是到鸭子河了吗?”
“快到了!快到了!”宗干宽慰的说着,但此时车驾只是刚刚过了浑河,离鸭子河尚有八百里。
“……就要到家了啊……”
阿骨打又沉沉睡去,并不知道他的四弟、五弟今天已经从南方赶来了,只为送他们的二哥最后一程。
周围的场景又变了,阿骨打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帐幕中。帐幕的内壁用绸缎和金银装饰的金碧辉煌,有上百人坐在帐幕中,丰盛的酒菜摆在他们的面前,但帐中的气氛没有痛饮的热烈,反而犹如有冰雪渗了进来。
“跳还是不跳?!”一个阴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阿骨打看看左右,周围坐着十几个生女真部族首领。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看着他,有地在冷笑,有的在担忧,有的甚至在幸灾乐祸。
‘这是哪里?’
阿骨打茫茫然的打量着帐内,在大帐中,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穿着绯红色武服的中年人。他的相貌身材是常年射猎练出来地精干,但眼中却透着酒色过度的昏黄。中年人坐地软榻上披着白虎皮。手中割肉用的匕首柄部还镶着一条金龙。
是辽国皇帝!
‘对了,这是头鱼宴。’阿骨打恍然大悟。
每年鸭子河解冻后,渔猎为生的生女真诸部,都会把今春捕到的第一条大鱼祭祀给先祖,并大开宴席,祈求今年的年景,这就叫头鱼宴。而辽国皇帝也都会在此时来到鸭子河畔。布下春捺钵,并参加头鱼宴,这也是为了收拢或震慑北地生女真的人心,让他们不敢反叛的用意。
天祚皇帝今年也如常参加了头鱼宴,酒过三巡,他下令女真首领们下场舞蹈助兴,这是征服者地权利。排在前面的女真各部首领都一个个下场献舞,这是耻辱。但这也是辽国皇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