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瑜发了几句牢骚,又是一声冷笑,“不过这是前几天的事,现在听说勤王军到了,他们想必都在后悔不迭罢?!”
赵瑜说着,瞥了一眼听到‘勤王军’三个字突然一下精神起来的宇文粹中,面上的嘲讽之色愈加浓厚:“其实这几天,孤让上皇下一道令各州勤王军回本州的旨意,其实并不难。执政可知为何孤不这么做?”
不待宇文粹中反应,赵瑜就自己答道:“因为不需要!”
“如今将至的勤王军都是来自浙东各州:秀州、越州、明州还有台州。不知执政想过没有,为什么浙西、江东两路的沿江各州比浙东要早得多收到勤王令,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把军队整备起来?反而是浙东的这几州抢先一步?”
“难……难道……”赵瑜的话如同当头浇下的冰水,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就给扑灭。
“正是那个难道!”赵瑜笑得一百分的灿烂:“没有孤的支持,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筹措好粮饷?准备齐军械?组织起军队?来自四个州,总计两万一千六百七十七人的勤王军,其核心主力都是我东海军的人,就像当年在方腊二十万贼军的攻势下,守住杭州城的数万新兵民伕中,作为核心的五百东海将士……当年之事,想必执政也该从令弟那里听说过罢?”
“……”
宇文粹中默然不语,而赵瑜则更是变本加厉,“方才领参政进来的那位年轻后生,就是当年领兵进驻杭州的三位主官之一,他还写了三卷《守杭记事》,有机会可以让执政看一看。”
宇文粹中低下头去,不想看小人得志模样的赵瑜,深深叹了口气:“大王果然深谋远虑!”
“深谋远虑?这也叫深谋远虑?!执政你也太小瞧孤了!”赵瑜说起了兴头,许多话也不再避讳,藏在心底的得意之举也忍不住吐露出来,反正宇文粹中在他眼里就如区区一只虫子,若有什么话说过了头,待会儿直接捏死就行了。
“赵炅一脉养士百年,恩泽深厚,孤早已知晓,所以从一开始,孤就在做着准备。最后整整用了十六年的时间,孤现在终于有了底气,能放言说,就算天下间所有的士大夫视孤为敌,孤也不惧!”
宇文粹中冷笑:“大王欲为秦始皇?”
赵瑜摇头笑道:“不要以为孤说的是武力,孤的准备可是文治!执政你可知道,为何早在七八年前,孤已经能够一战全灭十万金虏。但到现在,金虏已然灭辽,如今更是攻入东京,而孤坐拥精锐三十万,却仍安居海外孤岛?难道孤是个习于安逸,宁可偏安的贪财庸人不成?”
宇文粹中浑身一震,遍体生寒,脊椎骨都僵硬起来,难道赵瑜能透视人心?!
赵瑜不知宇文粹中方才正是这么想着他,但有着同样想法的,把他当作偏安庸才的,赵瑜却知道有很多很多。
“那是因为孤在等啊!是在等我东海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士子出仕!……你可知道,我东海立国以来——不,当孤还在衢山的时候,就一直重视着文治教化。在我东海,十岁以下幼童不分男女,人人须入蒙学。三年毕业,其中成绩优异的三成男童可入小学,再往上,还有中学、太学,以及培养武官的军事学院和培养匠师的技术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