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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防守进攻,人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听到东门外的战果,王贵这样评价道。能在收到军令之前,就做好准备并将计就计,他润州城中底层军官的才干,已经将远远的将女真人抛在了后面。王贵相信,就算没有了城防和火炮帮助,面对面的厮杀,仍然是他的并更胜一筹。

杨崇当然知道自家部队的实力。可眼下并不是自夸的时候,“虽然今次成功的将偷袭东城的女真人尽数歼灭,但完颜宗干绝不会就此罢休。为了防备他的偷袭,就必须时刻提防着。但城中就三千兵,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我不信女真人真的能将这样的攻势持续上三天。一天的战损就已经超过五千,再来几日,他哪还有兵……”王贵说着,突然叹道,“也不知完颜宗干给这些女真人吃了什么药,竟然一个个悍不畏死,简直都是疯了!”

杨崇道:“换作是我,若是看着自家的族人战败后一个个被砍了头堆在城边做京观,怕是也照样要拼死一搏。左右都是死,不如拼上一拼,杀出条活路来!”

王贵摇头:“……也不是全部都杀!”

“难道做奴工就很好?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杨崇反驳道。

“杨兄弟!”王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在他眼里杨崇可一直都是汉人至上,视蛮夷如猪犬,怎么为女真人说起话来?“难道你……”

“不!”杨崇知道王贵误会了,连忙摇头:“我可是赞成将四方鞑虏蛮夷都杀光的,那样就不会给子孙留下后患了。如汉唐时那般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才是贻害无穷的做法。为子孙计,还是杀光了事。……只不过这样做,现在就得辛苦一点。”

“……是啊,够辛苦的!”王贵点点头,神色坚毅起来:“但再辛苦,也要坚持下去!”

※※※

山海关。

天寒地冻。夜深如墨。

忍受着寒风如刀,脸上的旧疮开始发痒,萧麽撒骑着爱马耐着性子等待在关门内。在他周围,已经聚齐了两千名骁骑兵,等待着出发的那一刻。滚热的烈酒,被灌入骑兵们随身的扁酒壶中。

扁形的酒壶差不多能装入半斤北方汉子最喜欢的烧刀子,这样的酒壶形制相同,但质地却又差别。好一点的用的是白银,差一点的就用的是红铜。虽然并不是军中配发,但每一个在北地从军的官兵都拥有一个或几个。装满滚热的烈酒,盖子便被拧上。没有人现在就开喝,而是贴身放入怀里。一点暖意便从心口流入躯干、四肢。

萧麽撒并不喜欢在冬天的夜晚出门。他对冬夜的寒风甚至可以说是畏惧。他的耳朵和鼻子,就是在几年前留在了冬夜的雪原上,而脸上的冻伤疮疤,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痊愈。每年冬天只要稍稍受冻,往往会旧疮破溃,流出淡黄色的脓水。

但军令如山,萧麽撒不敢推却陈伍下达的命令。而且他也不愿推却,洪武朝中战功最是难得,一次成功的夜袭,说不定就能让他日后的封地再多上几十里。为了日后的荣光,还有子孙万代,现在当然就得拼死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