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二村之是的纷争由来已久,想必刘主簿也应该知情。”张元善淡声说道:“张村村必向来安分守己,服从朝廷之教化,何以成为暴民。”
悄悄瞄了眼楚质,刘仁之说道:“李县尉被袭之事,张知县可知道?”
张元善沉默不语,当然知道,不然也不过急着过来了,心里也有几分无奈,也暗暗的埋怨张村的某些村民,就算李世达再怎么无理偏帮,也不应该动手打他啊,怎么说人家也是朝廷命官,若是认真追究起来,可以上升到损坏朝廷尊严的地步,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见到张元善的模样,刘仁之从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这回是李世达占理,随之也淡然说道:“民袭官,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法理难容。”
刘仁之可不是在吓唬谁,要知道法令是官员制定的,官官相护,同仇敌忾,自然要严格保护自身的利益,对于杀官袭官的罪名量刑很高。
“万事有因才有果。”张元善说道,言下之意责任在李世达身上。
“袭官之罪,不在因果。”刘仁之断然说道。
张元善默然,显然找不到理由辩驳这句话,就算宋代的风气再怎么宽松开放,那也是对于同一阶层的人而言,归根结底也是个等级制度的社会,民是民,官是官,绝对不能混为一谈,官杀百姓,也论对错,有充分理由,自然平安无事,若是不慎杀错了,自然是失官丢职,以谢其罪,民若杀官,不问是非,却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楚质骨子里多多少少有些民主思想的存留,对于这仁之的话有些不赞同,当然,也不会笨到与之辩驳,只是微笑说道:“不问因果,总要清楚事情经过吧,二位以为然否?”
“大人的意思是?”刘仁之迷惑道。
“准备车驾,我要去安溪。”楚质轻声说道,怕麻烦,并不代表楚质不会去面对麻烦,毕竟只有将麻烦解决,才不会有所烦恼。
“大人,……”刘仁之下意识的想开口劝说,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人家是县令,巡视治下,解决纷争,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再次惊讶的看了眼楚质,张元善随之起身告辞,临走时沉声说道:“希望楚少兄能秉公而断。”
安溪镇是钱塘县辖下离城市最远的小镇,道路还不算崎岖,可惜水路到不了那里,不然可以直接乘舟而去,起码能省一个时辰,不像现在,在二十几个衙役的陪同下,花了二三个小时,楚质才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而且离张李二村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安溪镇也是通往杭州城的要道之一,不时可见过往的商旅行人,就要到地方之时,楚质特意从马车里出来,透下气,舒展下筋骨,可惜不精通物理学,不然可以发明防震器,免得以后再遭受主这样的折腾。
有机会说下防震器的原理,看古代的能工巧匠是否能做出来,楚质暗暗寻思,在几个熟悉路途的衙役带领下,漫步向张李二村出发,还好两村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道路也算平坦宽敞,只不过地形也不怎么好,漫山遍野的石头,环抱形成蜂窝状的大小,偶尔可见稀稀疏疏的灌木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