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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县尉听闻此言,不辞辛劳,赶路奔赴安溪解决此事,却没有想到天气炎热,一时不慎毒火侵身,以至于卧床不起,如此尽心为民的精神,实在是令人敬叹。”楚质轻悠感叹起来,也不知道宋代有没有中暑这个词,自己这样说,沈辽应该能理解吧。

“你……,很好。”明白过来,沈辽唇间绽出淡淡的笑容,感觉沈遘有些多虑了,既然这么应变机巧,还需要什么幕僚。

“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几声响亮的鼓声,楚质有些莫明其妙,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县牌放告,开始正式受理讼状,这分明是衙门外的鸣冤鼓声,有人前来告状了。

“睿达兄请稍坐。”匆匆与沈辽打了个招呼,楚质连忙整理乌纱帽及官袍,快步向大堂走去,按理来说,百姓打官司,应该是先呈状书到押司那里,然后由知县决定什么时候审理这个案件,而击鼓鸣冤固然直截了当,无论是什么时辰,知县也要开堂审案,但是如果知县认为案子不甚紧急,没有立即处理的必要,那击鼓的人就准备倒霉吧,定然要给他知道衙门的大鼓不是那么好敲的。

衙役与书吏们可谓是训练有素,待楚质来到大堂之时,却见书吏、差役、执事等,都按品级、班次站好各自位置,楚质在主位坐了下来,看了眼刘仁之,与之轻微点头,抄起醒木一拍,喝声道:“升堂。”

“开堂……”衙役们齐声呼应,声音依次从内堂一直传到外面,过了片刻,在几个衙役的看视下,堂外涌进来几个百姓,从衣着打扮来看,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进到大堂时,似乎有几分惊慌。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楚质拍案叫道,并不是多此一举明知故问,而是实在没有状书,只能靠问的,所以说县官最讨厌的就是审理这种击鼓案件,若是问得不够详细,有所疏漏,自然会判错了案子。

在充满威严气息的公堂之上,几个百姓身体微颤,闻言却似乎安定了许多,为首的两人齐声开口起来:“大人,小民是……”

争先恐后的,堂下顿时有些喧闹起来,声音重合,让人听得含糊不清,况且声调带着浓郁的地方口音,楚质仔细聆听还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肃静。”心中有几分不耐,楚质抄起醒木拍案喝道,而两旁衙役随之敲棍以助其威,惊得两人惊骇闭嘴。

仔细打量堂下几个百姓,楚质随手指着年龄比较大的说道:“你先说。”

“大人,小民叫陈明,家住城外五里村,今日前来,是求大人主持公道。”陈明悄悄吸了口气,按照准备好的说辞毕恭毕敬的叙说起来。

“什么事情?”楚质问道。

“小民老父生前亲笔写下手书,待他百年之后,家中田地尽归于小民。”陈明说道,小心翼翼的坐怀里掏出一页纸来。

然而这时,陈明旁边的那人却突然说道:“大人,父亲临终之时,指明家中田产由小民所得,与他无关。”

“胡说,我有父亲的亲笔手书,白纸黑字,而你是口说无凭,根本当不得真。”陈明反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