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旱灾,秋收之际,百姓毫无所获,若不是做些零工,勉强养家糊口,不然恐怕难以度过冬日。”范仲淹忧心说道:“如今春耕又始,却不知百姓是否还有余钱购置粮种器具。”
要知道耕种不是光有力气就行,也要有投入才有产出的,就算能播种下去,想要收获,又是几月时间,期间浇水施肥除草耗费精力不说,一切皆是手工劳作,时常要人看护,要是没点积蓄,恐怕真是负担不了。
看着冥思苦想的众人,楚质一阵莫明其妙,这事很好解决啊,没有那么难办吧,怎么个个都束手无策的模样,莫不是都不想抢太守风头?
注意到楚质的异常,范仲淹侧目而视道:“楚知县,你可有良策?”
想了想,楚质站起来说道:“回太守,既然百姓负担不起,那何不由官衙先借与他们,立下契约,待到收获之时,再让他们归还即可。”
很寻常的办法,后世像什么银行啊,合作社之类的机构,都承办这种业务,定下一个最高限额,确定归还日期,经过签字画押之类的手续,免去利息……注意到周围同僚投来的诧异目光,楚质不得其解,看向范仲淹,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沉默片刻,范仲淹轻声道:“楚知县,你刚才说是免息……”
哦,楚质慌忙说道:“自然,也不能平白借出,到时可收回几厘利息。”
几厘,又是一阵沉寂,楚质受不了这气氛,识趣闭嘴,坐了回去,毕竟怎么看,他都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白痴。
范仲淹忽而笑了起来:“很好,就按楚知县之言,本官就以此上奏。”
雷厉风行,说完范仲淹当场宣布会议结束,没等各个知县告退散去,自己却先行离开,也不知是回去研究此策的可行性,还是真的给朝廷写折子去了。
其他知县莫名望了眼楚质,似乎还在摇头叹气,也随之退去,独留楚质依然不解寻思,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我真的错了。”楚质喃喃自语。
“你没错,要不是得你提醒,恐怕大家也想不到尚有此法可行。”张元善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此计若是能行,杭州百姓必对你感激涕零。”
“那他们为何如此?”楚质指的是同僚的怪异态度。
张元善轻轻一笑:“因为你又要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