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馨儿也到了出阁年纪,可不能再等两年。”曹怡轻柔笑道:“馨儿的心思,我作为姑姑还是较为了解的,天天叨念着那小子,听着我都有些烦了,索性就成全于她,至于楚质,馨儿等了他一年,都憔悴了许多,自然要罚他陪馨儿十年,权当赎罪好了。”
似有所悟,赵祯深望了眼曹怡,微笑说道:“皇后,看来曹家的女婿不好当啊,却不知道那楚质闻言,是否会后悔不及。”
“后悔也晚了。”曹怡自然笑道:“曹家的宝贝明珠,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娶到的,他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皇后,真是如此决定?”赵祯再次确认道:“中书拟旨之后,就不容更改了。”
“请官家传旨吧。”曹怡微笑道,柔身行礼,告退而去。
“皇后不愧是正宫之主,深明大义。”不久之后,知制诰将关于封赏楚质的旨意呈给政事堂过目时,几个大臣立时交口称赞起来。
毫不讳言的说,朝中百官对于曹怡的认同感,远远高于前任郭皇后,更加不用提那恃宠而骄,事事僭越出格的张贵妃。
之所以经常针对张尧佐,不仅是因为他升官速度惹人眼红,最主要的是,有些官员觉得,张贵妃年青貌美,出身贫寒,同样的热衷权势,与太后刘娥类似,这确实有点危言耸听,但是这种流言在坊间还是很有市场的。
百官自然不会尽信,但这却是那些正义感强烈到极点的谏官们最好的发泄对象,或许还有一些人推波助澜,觉得防患于未然也不错,才使得张尧佐倒台,文彦博也因此牵连罢相。
而曹怡,为后多年,除了出席一些朝廷典礼之外,其余时候,却仿佛如同摆设,连内宫的事务,也是任由内待宫女处理,更加不用说朝政,根本就没有发表过丝毫意见。
还有更令朝廷百官放心的是,虽然也是外戚,但是曹家子弟的官职却不显赫,身为皇后之弟的曹佾,才是殿前都虞候,而两个侄子,荫补为员外郎、左藏库副使,都是些富贵而清闲之类的职位,没有太大实权,与张贵妃对比,这简直就是后宫的表率啊。
或许就是什么也没做,所以百官欣慰,曹怡的声望也唰唰猛增,可能就连赵祯,也非常满意曹怡与世无争的态度,平时给予了许多尊重,而今,通过楚质的事情,大臣们更是觉得,宫中有后如此,确是朝廷之福。
在官场上沉浮几十年了,执政大臣心中怎会糊涂,对楚质的封赏看似太过,由低级官员一跃升为中层官员,有了穿着绯色官袍的资格,中间起码少奋斗十几年,正是如此,如果还想更上一步,那就要熬补回来。
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毕竟在差遣在身,每几年就可以申请磨勘,作为积官依据,逐级的积累,期间说不定又立了几次功,晋升速度更快,然而谁也无话可说,可是进了馆阁,管理图书的,很是清闲,几乎囊括了天下最有学问的文人,想在那里混出头,难。
而且,进去了,想申请外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小子平步青云,眼热的人多到海去了,不压你压谁,不卡你十年八载的,怎么对得起还在仕途苦苦挣扎的万千官员,十年之后,大家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众人的怨气自然消散了。
“到底是名门之后,知书达理,不似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