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涟在几个军卒的护卫下大步走到近前,从一个军卒手里夺过一面火把,借着火光,凝视着神色狼狈的陈玄礼,冷笑道,“陈尚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楚王合谋带甲逼宫,祸乱宫廷,该当何罪?”
陈玄礼心神绝望,垂首不语。
此时此刻,他已经悔之莫及。上了李豫的贼船,兵谏不成,功败垂成,反倒落入了张瑄的反制之中,他还有何话说?
李豫此番作为皇子,顶多是失去王位和未来入主东宫的资格,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他就不同了,等待着他的必将是李亨的怒火和张瑄雷霆一般的报复。
正在这时,殿中传来异动,而不多时,就见楚王李豫跌跌撞撞地奔跑出来。
南霁云脸色一冷,正要率军上前将李豫拿下,杨涟一把抓住南霁云,摇摇头低低道,“南将军,不要轻举妄动。他毕竟是皇子,请稍安勿躁!”
南霁云长出一口气,没有再行动。
李豫奔出殿外,仓皇地左右四顾,见明德殿早就被杀气腾腾的羽林卫密密麻麻地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而站在最前头的竟然是杨涟。
李豫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双腿一软,再也控制不住惶急的情绪,瘫倒在了殿外冰凉的青砖地面上。
……
……
杨涟大步走进明德殿,在众人复杂的注视下,在李亨的案前跪拜了下去,“殿下,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启禀殿下,陈玄礼与楚王李豫密谋逼宫,陈玄礼擅自调动羽林卫两千兵马包围兴庆宫,图谋不轨。臣得到消息后,立即率军向兴庆宫行进,一举将叛军拿下……情急之中,臣没有请旨,还请殿下恕臣僭越之罪!”
杨涟伏地不起。
李亨的心神此时已经全部安定下来,面色也恢复如常。虽然在某种特殊的时刻他性格中的懦弱一面被崭露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力和理智。
李亨望着杨涟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