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漫天箭雨降下,城下那胡人狰狞的相貌更是瞧了个清清楚楚的,胸中那股子泼赖性子不由的再次抬头,热血冲动之下,不由的仰天大叫起来,手中大铁勺挥舞之间,已是将射向杨广和自己的箭枝尽数挡住。旁边罗世信和雄大海等人,都是各挺兵器纷纷挥舞拨打箭枝。
杨广此刻兀自难以从这种震惊中醒来,直等到一支弩箭带着恶风噗的射到黄罗伞盖上,才让他蓦然而惊,下意识的抬手一挡,却正正拂上一支被庄见挡下的羽箭,刷的自袍袖穿过。直吓得杨广心胆俱颤。
心慌胆怯之下,哪里还敢在这多呆半刻,急急的就往城下退去,只是走出几步,回头看时,却是又气又急。只见庄公爷满面兴奋之色,双目闪着狂热的光芒,仗着身上手上的宝甲护持,只将那只大铁勺舞的如同风车一般,明明只是抵挡射来的箭枝,又不是杀敌,这位爷却好似是乐此不疲,大呼小叫的玩的不亦乐乎。别人都是躲在城墙下,用兵器拨打空隙中漏来的箭枝,只有他老人家却是挺身立在城头,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只是就算有那没被挡住的羽箭落到他身上,也是对他毫发无伤,让这厮大感拉风,倒也把城下射箭的众突厥兵看的傻眼,不知此人是神是妖,竟然箭不能伤。眼中望向他时,不觉大有惧意。
“庄卿,你不下来保护朕,在那乱忙些什么!”耳边忽的传来大boss气急败坏的声音,庄公爷这才如梦初醒,手中大铁勺挥舞,将射向他零散的几支箭拨开,转身拖着大铁勺回身跑来,嘴中应道:“i e,i e。皇上不用慌,咱这就来了。”
等到奔到皇帝眼前,却见这位昔日的君王,目光散乱,竟是有些恍惚。庄见心中一惊,连忙和众人护着他急急往府衙中躲去。
到得衙中,后面各大臣陆陆续续而来,君臣相见,自有一番悲凉。除了那位庄公爷之外,人人面上都是一片犹急之色,对关外胡骑的突袭,议论纷纷。
杨广耳中听着下面一片刮燥之声,想及当日妹子给自己送来的密信,自己却是毫没在意,只道天下间无人敢与自己争锋,此番来看,却是大大的错了。这会儿,外面大军将关卡紧紧围住,如何应对却是必须要面对的。
想到这儿,不由长叹口气,开口问道:“众位卿家,如今突厥作乱,兵围雁门,你等可有良策退敌?”
他开口问来,殿上忽的一静,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是无语。杨广心中烦躁,不由恼怒,拍案怒道:“往日尔等言语何其多耶,怎么此刻竟无一人说话?难不成都是哑巴了吗!”
他这一怒,众臣不由的都是惊惧。正自大眼瞪小眼时,外面郭达来见,跪地请罪。杨广急问道:“贼退否?”郭达叩首道:“托陛下神威,胡骑已退,只是却并未远离,只在关前扎下营寨,将这关卡围住了。”
杨广大惊,半响方才摆手让他起身,问道:“你既是这雁门守将,朕来问你,可能出战,将贼击退?”
郭达一惊,慌忙跪倒道:“回禀陛下,突厥大军此来几有数十万,我雁门兵力不足,便是加上陛下所率之军,亦不足其半数,兵力悬殊甚重,实无胜算。再者,此刻胡骑士气正盛,若是冒然出关,臣只恐必是失利之局,还望陛下三思。”
杨广烦恼道:“如此,将之奈何?便如此坐困愁城不成?”
郭达微一踌躇,方又禀道:“陛下,此番城中共有大军十五万,而此地粮草只堪旬日之用。若是不能另出谋算,便是坐守也不可得。臣以为,此时当先设法激励士气,胡骑利在突击,攻城却非其长。我等只要坚守关隘,再请陛下发召,使各地勤王之军来此救应,方为上策。”
杨广闻听大惊失色,旬日?!二十天!!二十天后要是不能召来救兵,自己等人岂不是束手就擒了!惶遽之下,不由问道:“离此最近之地是何处?可能召来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