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见嘿嘿道:“你口口声声的只要记着仇恨,非要去报仇不可。好,我且问你,单二哥若真是听了你的,前去报仇了,这要报了仇,可就将我岳父杀了,于我老婆来说,那也是杀父之仇,我这做丈夫的岂能不管?要是管了,那岂不是要我跟单二哥为敌?先不说谁能打过谁,就说你刚才说的,我的大恩,就是要你们的性命也是没有二话,那好,你们报完仇,我就要你们的性命了。你这不是变相的逼死二哥吗?你想逼死二哥有何目的?”
“这且不说,加入二哥听了你的,但却没报了仇。要知道我那岳父毕竟是一方之雄,手下精兵上万,二哥这一去生生将性命搭了进去,你便开心了?如此说来,不管二哥是报不报的仇,你都是想要二哥的命啊。我可不知道你是打得什么算盘了,可能说给我听听不?”
他一番话说出,只听的王伯当目瞪口呆。哪有这样推断的?我说报你大恩,要咱们性命没有二话是不假,但也不是说要自杀啊。那是说为你办事,可以豁出性命去的意思。这小子怎么就拐到自杀上了?
还有,我是针对二哥杀父之仇说的,怎么经他一分析,却成了我想要谋害二哥一般?而且这小无赖所说的,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说我算计二哥一般,真真是岂有此理!
王伯当越想越气,一张白面已是转为铁青。单雄信面色尴尬,抬抬手正要说几句话圆场,庄见却又出言道:“你让二哥去报仇,二哥杀了李渊,李家后人不会算完。李家杀了二哥,二哥的后人自也不会算完,如此大家你杀我我杀你,一直穷年累月的杀下去,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了。我倒想问问,伯当兄,这李家还有单家,跟你到底有何大仇,竟让你想出这么一条绝户计来,定要算计的两家再无宁日才称心。”
他一番话说完,秦琼等人听的都是暗暗点头。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杀来杀去的却是没了尽头,徒使两家后人永生不得安宁。单父之死本就是征战导致的,大丈夫既是上了战场,马革裹尸,本是宿命罢了。谈什么报仇一说?要是这般说来,那自古以来不知要迁延出多少仇家来了。
至于单雄忠一事,既是并没害了性命,庄见又给出了台阶,日后为其找回场子,于单雄信来说,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这王伯当却多说这么多,确实是多余了。
众人心中各有想法,李秀儿更是怒视着王伯当,就差要直接拔剑相向了。王伯当涨红了面孔,怒道:“那以庄公爷之意,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咱们都当缩头乌龟就是了?”
庄见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左右看看,点点头道:“也罢,看来你是出头出定了是吧。行,咱们道上混的,这种事儿谈不拢,那就用最直接的法尔解决好了。都是爷们儿,也不必去拖累后人。你也不用想我的什么恩不恩的,也不用提什么仇不仇的。这样,你既是出来说话,便当是代表单二哥了,我呢,身为李渊半子,自可代表李渊那边。来来来,咱们二人直接单挑就是,你赢了,这边要打要杀一切随你。不过你要输了,嘿嘿,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一切自然有咱们说的算。如何,你敢不敢答应?”
王伯当脸皮涨红,霍的站起道:“有何不敢?既然公爷定要架梁子,王伯当这就领教下公爷的武艺就是!”说罢,一撩袍脚,便要下场。
单雄信大惊,连忙起身拦阻,喝道:“伯当,休要无礼!怎可与公爷交手,还不退下。”他见庄见瘦弱,年纪又轻,唯恐王伯当伤了庄见,那可就大大的对不起朋友了。旁边秦琼等人也是相拦,唯有程咬金大乐,也不去再想那个让他迷糊的狗和鸡的问题了,兴致勃勃的探头看着。
王伯当满面通红,转身对着单雄信一抱拳道:“二哥,此番不是兄弟不听你的命令,实是这厮欺人太甚了。你要治我的罪,且等我与这位公爷比过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要打要杀,全凭二哥一语而定就是。”说罢,大步走下场中,站到庄见对面。
单雄信连连跺脚,满面焦急还要再劝,旁边徐世绩却忽的轻轻拉住他,向他使个眼色,微微摇头。单雄信一愣,终是迟疑着,忍住了不再多说。
但见场中庄见满面含笑,毫无半分惧色。对着王伯当呲牙一笑,忽的身子猛往前冲,一拳就直接对着王伯当打去。
王伯当哪料到他说打就打,心中一惊,连忙闪身躲避。只是慌乱之下,将旁边的案几撞得翻到一地,顿时搞得一身汤水淋漓的。待到站定,不由气的满面发青,怒喝道:“你真卑鄙,居然偷袭!”
庄见这次倒没去紧逼,站在当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闻听他的怒骂,不由嘻嘻一笑道:“王大侠客,你既然应了战,那便是开始了啊,谈何偷袭不偷袭啊。再说了,你要报仇,难道还要先跟人打个招呼再下手吗?真是搞不懂你。还打不打,要是不行,直接认输也行。”